为报答苦命母亲，瘫痪女儿用了一年时间，艰难地织了一件毛衣送给母亲
40年前，17岁的祝云君患上类风湿关节炎以致瘫痪，女儿的情况让母亲李德明操尽了心，不久丈夫也突然莫名瘫痪失声，几年后去世。40年来，这名平凡的母亲，悉心照料着女儿，撑起了整个家。直到现在，已经57岁的女儿和72岁的母亲的头上，都已经有了白发。
岁月打磨出生活的平静
李德明和女儿祝云君住在青羊区红碾村三组21号，推门而入，是一个10余平米的小院，一幢两层小楼房映入眼帘。楼下墙边有一张长方土凳，旁边靠着一对拐杖，祝云君就弯着腰坐在凳子上晒太阳。
“妈妈不在家，弟弟患肾炎，她去医院照顾他了，中午要回来给我煮饭。”57岁的祝云君，头发花白。她略显苍老的脸显得很平静，交谈中，祝云君始终保持一个动作：双腿斜靠在一起，宽松的裤子没能遮住它的严重变形；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身前，十只手指像无骨一般，软趴趴地缩成一团。
“我被评定成一级残疾，腿不能动，手指也张不开，连毛巾都拧不动。”她笑笑说，从17岁生病到现在，一直就是这样。父亲去世得早，弟弟妹妹也都有各自的家庭，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在身边鼓励她，照顾她。生病40年来，她基本上没有出过门，直到不久前，社区送给她一辆轮椅，一有时间，母亲就会推着女儿去外面逛逛。
几十年如一日照顾女儿
离中午尚有一段时间，李德明就急匆匆地赶回来给女儿做饭了。李德明留着短发，头发白了一半，虽然已经72岁，动作却利索自如，乍一看，还以为两人是姐妹。李德明说，40年来，女儿就睡在自己旁边，可以随时照顾她。即便如此，李德明也不能熟睡，因为女儿上厕所要她抱才能起身。一个刮风下雨的晚上，祝云君风湿痛得咬破了唇也没去打扰母亲，母亲还是发现了，顶着风雨去医疗站买回止痛药。
“我天天要帮她洗脸、洗脚和穿脱衣服。”李德明说，饭也要一口一口地喂，等女儿吃完，饭菜早已冰凉，几十年来，李德明没有吃过一口热饭。每天晚饭后，李德明会花一个小时帮女儿活动关节，几十年从未间断。
母爱让她的瘫痪好转
祝云君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发呆。可以想像，40年前，一位正值花季的少女，遭遇如此命运突变，任何人都难以接受。17岁的祝云君躺在床上，终日以泪洗面，李德明和丈夫天天推着鸡公车，到处找人想办法医治。
“那个时候就想死了算了，都是废人了。”祝云君说，但母亲却一直包容着女儿任性，女儿不吃饭，她也是粒米不沾。“妈妈说我要是不想活了，她就陪我。真的，要是没得妈妈，早就没得我了。”
女儿瘫痪期间，李德明每天花一个多小时帮她按摩，舒展关节。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个土偏方，一早就去山上采药，煎好后喂女儿喝。后来又听说老虎尿可以治瘫痪，她又走几十里的路去买老虎尿。“一块钱一瓶，不是很贵。”回来路上一跤摔到地上，骚臭的尿液洒得满身都是，她爬起来又走回去重买。后来，祝云君的瘫痪居然奇迹般地大有好
转。直到去年，祝云君可以勉强自己吃饭了，刷牙也可以自己独立完成。
一件毛衣报答母亲
祝云君患病没多久，父亲去买秧子，一蹲下去，就没有再站起来。接到村里人的口信，李德明跑到市场，丈夫的脚已经不能完全动了，李德明一步一步地把他背回了家，开始照顾女儿跟丈夫两个人。几年后，丈夫稍微可以走动，但是又说不出话来。“爸爸到死的那一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妈妈真的命苦，一辈子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祝云君说，她现在稍微好一点，手也可以勉强动了，便叫母亲买了几斤毛线，用一年时间，一针一线，艰难地织了一件毛衣送给母亲。“就是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非常合身，李德明眼眶湿润了。
大门的右边是一个简易厨房，摆着一罐液化气，还有一个炉子。母女两人现在没有其他的收入，靠着社区给的200元低保金过生活，液化气已经买了很久，只是作为应急用，平时就烧蜂窝煤。此外，李德明在外面的空地上开垦了一小块地，平时家里吃的蔬菜大多来自这里。
临走时，李德明生火做饭了，非常简单的午饭：白米饭加豆腐冬菡菜。随后，李德明把毛巾浸湿拧干，扒开祝云君的头发，轻轻地帮她擦脸，这时，锅里已经冒出热腾腾的蒸气。
早报记者肖莹佩摄影雷湘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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