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一郑州乞丐昆明生活：讨讨饭搓搓麻输了钱

　　讨讨饭 搓搓麻 输了钱

　　一个“北丐”在昆明的乞讨生活

　　人物： “北丐”（72岁）河南郑州人，四肢健全，身体状况良好，一顿能吃下25个水饺，麻将馆老板娘称他“老爷子”

　　事件：长期在火车站一带乞讨，后迷上麻将，逢赌必输

　　“他到底去哪儿了？”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来高家村里的这家麻将馆。

　　从3月7日起，靠擦皮鞋过活的红河州人小杨一直很着急地在找他。每天在火车站和永平路上徘徊的小杨，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一般，逢人就问：“穿军绿色上衣的河南老乞丐，你见着了吗？”不是河南老乞丐欠了小杨钱，而他们是资深麻友。 “是他，就是他。”3月12日上午，小杨找到了河南老乞丐，下午，他们又坐到了麻将桌边。河南老乞丐戴上一副墨镜，打得不亦乐乎。

　　8点·行乞

　　3小时讨到20块

　　“他迷上麻将之后，乞讨时间一天天缩短。以前经常都能见到他，还跟他开些小玩笑，可这几个月以来他只有早上会来，下午就窝在附近的麻将室里了。”一个来自贵州的乞丐说。

　　3月9日早上8点，阳光和煦。一件军绿色上装，一顶灰褐色的废旧毡帽，一双解放鞋，河南老乞丐将自己装扮得有模有样，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同情。虽然不到9点，但火车站已异常热闹，许多小饭馆里坐满了人。河南老乞丐伛偻着背，步伐迟缓，颤巍巍地走了进去，守在正在吃饭的人桌边上。“给点钱吧，我都70多岁了。”这样的开场白一般只会用在他站了许久都得不到施舍的桌边，通常情况下，火车站讨钱对他而言是比较容易的，多数人看得不耐烦，给些零角毛票，因为不给这点小钱，他会站在你桌边老半天，让你的饭吃得很不痛快。在我们对大多数给他钱的群众的采访中，“烦”是一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字眼。“正吃着东西呢，谁愿意一双陌生的眼睛直溜溜地瞅着你。”他的乞讨时间为3个小时，这3个小时内，他每要到一块钱，记者就会在采访本上画上一笔，直到他坐上2路公交车离开火车站，记者的采访本上已经连续写上了四个“正”字。

　　又是新的一天，还是那一身干净整洁的装扮，还是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不同的是，往常要沿着火车站附近绕上好几圈的习惯已经改变，这天他匆匆走了几家看起来比较热闹的小餐馆后，便扭头离开。

　　9点·搓麻

　　9个小时输了50块

　　高家村在火车站附近，离站前路不到1000米，是典型的城中村，村里常聚集着一些人，谈天说地，靠麻将、录象打发时间。

　　栽缟?点04分，河南老乞丐轻车熟路地走进高家村光明电影放映厅附近的一家麻将馆，见他进来，老板娘立即招呼坐在外面晒太阳的3个男子，“人齐了，赶紧进来，开始了。”四个人选了一桌机器麻将，一撒骰子，开场了。 “手气真不行，打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见他自摸一把。”快人快语的老板娘不停地向满屋的麻友们汇报周围桌的战报。“胡了，胡了，你胡了，还愣着干什么？”老板娘很着急，恨不得自己坐上去帮他打几圈，见他手气臭，厚道的老板娘站在他身边，充当他的麻将军师。然而，虽有军师依旧没能挽回他在麻将桌上的颓势。两元一底的麻将，一转眼就输光了面前的筹码。但不管是输还是赢，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只是中午热的时候，他戴上了一副墨镜，干咳了两声。“那桌的人是铁打的，从早上到现在没见有人挪窝，几个人连饭都没吃一口，真有能耐。” 一位麻友说。

　　9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18时12分，马拉松式的麻将终于结束了。记者和他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麻将馆。他告诉记者，“输了50多块”。穿过了麻将馆附近的一个菜市场，记者与他坐进了一家卖水饺的小店。“来份5块的。”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因为从早上9点开始，一直到吃到水饺之前，他都一直坐在麻将桌边“奋战”，从未下过“火线”，近10个小时的不吃不喝，对他的年纪来说，当然够呛。 5块钱的水饺满满的一盘，很快端了上来。25个热气腾腾地水饺很快像风卷残云一般下肚，“这里饺子味道好，我经常来，打完牌就来这里吃饺子，吃过之后回家。”见记者只叫了15个饺子，他边吃边温和地说道，“这点就够了？吃不饱就吃我这盘里的。”

　　行乞·追因

　　喜欢昆明气候不愿回家

　　那次麻将之后，记者多次寻找老乞丐，但都无功而返。再见到他的时候，已是昨天晚上11点。如水凉夜，走在火车北站附近黑漆漆的路上，背后飕飕的凉风让人不寒而栗。联盟镇小厂村124号，一栋普通的村中小楼房，他就住在这栋房子里二楼左边第一间房间。他记性不错，一眼认出了记者，“我记得你，你就是那天跟我一间屋打牌的姑娘。”这是一间不到5个平米的房间，窗户对着外面的天井。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一张破旧的桌子，只是桌子上三个苹果是新鲜喜人的。老乞丐说，因为昆明气候很好，所以不愿意回家，就在昆明讨钱，然后打打麻将。

　　对话老乞丐：

　　“要是不打麻将，肯定会存上点钱”

　　那天搓麻后，在水饺店中，记者和老乞丐聊了起来。

　　新报记者：大爷，今天这场麻将赢还是输？

　　老乞丐：输了，输了50多块。

　　新报记者：手气这么差啊？打2块的都输这么多。

　　老乞丐：没什么，打牌嘛，总是有输有赢的。

　　新报记者：听你口音好象不是昆明人？

　　老乞丐：恩，我是河南郑州的，你知道郑州吗？

　　新报记者：那么远？那你怎么会来昆明呢？

　　老乞丐：我女儿在这里。她在火车北站那边跑运输，我跟她住在一起。

　　新报记者：那你打麻将你女儿知不知道？

　　老乞丐：知道，她给我零花钱，我闲着没事就出来娱乐娱乐。

　　新报记者：你的孩子为什么不养你呢？

　　老乞丐：我孩子养不起我，我花钱厉害。”

　　新报记者：你老家里的情况如何？你汇钱回家吗？

　　老乞丐：“我不汇钱回家的，我自己讨了自己花。我家里不断（缺）钱，我们家家庭情况好，我老婆在家里带着两个孙子，有粮食，有钱。”

　　新报记者：如果不大麻将，你的生活会是怎样呢？

　　老乞丐：要是不打麻将，肯定会存上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