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剧百年,话剧没有出现一个新牌产品,这是多么悲哀的事!”舒乙老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叹息。业内人士指出,话剧和戏剧等其他剧种比,是最通俗的,为什么观众就那么少呢?北京的话剧怎么了?针对“怎样盘活北京的话剧市场”这一话题,记者特约东方先锋小剧场经理傅维伯、北京戏剧家协会秘书长杨乾武、北京市社科院首都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沈望舒等进行了探讨。
一亿元可以盘活北京话剧市场
傅维伯:
如果给我一亿元,我就能把北京话剧市场盘活。
2000万元用于创新个人,一台好戏给个人6万-8万元的补助,补助300台戏,花去将近2000万元。6500万元给剧场补助,剧场演一场补助一场。这6500万元会盘活现在闲置的国家部委的礼堂。300台戏活跃在北京100多个剧场,北京话剧怎么就不会火呢?
沈望舒:
盘活北京话剧市场,关键在于有没有人想盘活,怎样盘活。
杨乾武:
现在的国家院团,不是以演戏剧为主,365天300天演影视,其他时间客串一下话剧。而且演戏要为观众演戏,不是为了评奖,精品工程不是目的,从写剧本开始,戏剧就成了形象政绩工程。
沈望舒:
优质的文化产品需要有稳定的消费群体,而现在做话剧的一些院团,因为有国家养着,不考虑观众,不考虑市场,观众流失了。
话剧缺乏有效的供应方
沈望舒:
很难估计北京话剧消费者的状态,话剧供应太不规律了。观众不是想看什么就有什么,而是我们给观众什么,观众就看什么,观众选择的余地太小了!没有一个稳定的市场供应和需求方,市场就无从谈起。
杨乾武:
这是国家文化运行机制有问题,大量的拨款给了国家院团,但国家院团一年到头没有几出戏。国家要改变资金投入方式,要面向全社会来扶持热爱艺术的人才。
沈望舒:
国家院团越是被政府供养,越不会面对市场,逐渐地话剧市场萎缩了。
杨乾武:
在香港,一个话剧团几十个人,香港地方政府一年给这个话剧团2900万港币,这个院团每年都有自己固定的演出季。香港每年给中小型院团1000多万港币,然后政府再根据演出票房情况,给予奖励,形成激励机制,院团逐渐红火。
沈望舒:
在内地国有剧团没有演出季,我不知道北京一天有几场经典话剧,什么时候上演,什么时候订票,能够提前订票的话剧数字太有限了。往往是有的国外朋友来到北京这个国际性大城市,想看场话剧,结果那天没有。首都有1300万人口,我们愿意欣赏话剧,却没有欣赏的机会。国家院团有补贴,不指望票房过日子,也就不考虑观众的需求。国家院团研究运营的人太少了,所以话剧缺乏一个有效的供应方。
国营剧团真不会运作吗?北京儿艺的改革,就解决了一个戏剧营销不足的问题,有了北京青年报,宣传推广不是问题。
像前辈那样做话剧
杨乾武:
为了避免现在一些国家院团演员出去拍影视剧,国家不妨这样补贴,演员演一场话剧补贴500元,一年演300场,收入就是15万元,钱就不少了呀。
沈望舒:
其实两三个剧团轮流上演,就能保证剧场天天有戏演。美国百老汇的相当一部分剧场天天演出,他们也实行两团制或者三团制。像《剧院魅影》这样的话剧就吸引许多游客来观看。
现在做话剧的院团应该学学我们的话剧前辈是怎样做话剧的,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话剧到达了一个辉煌期,当时的院团是怎样在艰苦的环境创作好的剧本,上演好的剧目的,当时没有国家来养活呀,比如说黄佐临老先生带领的苦干剧团。当代话剧,陈佩斯的《阳台》就是商业化运作成功的剧。《功夫传奇》已经走向了海外,这是典范。中国话剧要通过市场杀出一条血路。民间创意力量不可小视
傅维伯:
现在独立制作人做话剧比较艰难,但有的已经逐渐形成了品牌,戏逍堂的话剧是非常不错的。
沈望舒:
小剧场话剧成本低、票价低,使人们能够比较便捷地获得产品。小剧场话剧就像小品、二人转一样,有人缘,刚开始是自娱自乐,后来就逐渐地热火朝天起来,我们应该去捧场。
傅维伯:
真正有创意的人才在民间。
杨乾武:
现在国家院团没戏可演,民间公司想做没钱。别说别的,人艺的场租这么贵,大剧场3万元、小剧场3500元,一般人租不起。国家院团利用场地来挣钱就是阻碍话剧发展的瓶颈,这不是市场行为。戏剧是最出创意的,但门槛越高,做话剧的人就越少,没有人才就没有创意。
傅维伯:
对于戏剧演出场所,不要像娱乐场所那样收税。国家要设立艺术基金,要把扶持基金撒向民间。
作者:刘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