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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杨昌荣在建筑工地工作时,从上面掉落的重物砸中他的头部,从一米多高的架子上摔落,头部重伤,当场昏迷不醒。手术后,身体恢复了,智力只相当于五六岁的幼儿。
在哥哥和舅舅(撑伞者)的陪护下,杨昌荣在厦艰难维权。
本报讯(记者刘蓉)昨天上午,杨昌龙与舅舅带着弟弟杨昌荣到晚报热线。清醒的杨昌荣,穿了双黄色的新皮鞋,哥哥说,是护士给钱买的。杨昌荣额头两边都凹进去了,要半年后再做一次手术。他摸摸额头凹进去的两边,还敲了敲,扭头说,“里面都是空家伙。”
他看着天花板,说自己是从贵州凯里市的大十字街走过来的,他把厦门的湖滨南路当成了家乡凯里市的大十字街。
三人缩在医院角落打地铺
舅舅在贵州老家东拼西凑,借了8700元,钱很快就花完了,赔偿的钱还没要到,舅舅只能和两个侄子一起窝在医院的角落。每天天一亮,趁护士还没上班他们就走了。晚上,等到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再偷偷窝回走廊角落睡觉。大哥杨昌龙说,“弟弟已经出院了,还天天窝在医院,不好意思,偷偷躲在角落就可以了。”
杨昌荣小便失禁,每晚都会把垫被尿湿,白天出门时,铺盖就放在走廊尽头卫生间的窗台上晾着。晚上,三个人一起缩在医院病房走廊的角落打地铺,盖一张床单。
总想一小时走回鸭塘镇
只有幼儿智力的杨昌荣分不清自己身在哪里,老闹着要回家,他说,“怎么还不回家,在这个地方有什么搞头啊?”他把厦门当作贵州的凯里市,一会又说是广州。他一口咬定厦门中山医院是贵州凯里市418医院改名来的。
从凯里市走路到鸭塘镇的家里,只要一个小时,他认为,从厦门走路到鸭塘镇也就一个小时。白天,杨昌荣在前面走,大哥与舅舅在后面跟。要是不走,杨昌荣就喊,“我要回家去。家里有小孩,要买点东西看他们去。”他不分路线,没有目的,更分不了白天与黑夜,只要一想到,起身就走。白天走累了,他在晚上才能倒头就睡。
上个厕所又丢一次
21日,杨昌荣又丢了一次。大哥说,21日上午10点左右,三个人在白鹭洲公园休息。杨昌荣向舅舅要两毛钱去公共厕所。舅舅与大哥背对着厕所门站着,没想到杨昌荣出来没喊他们,自己走了。大哥、舅舅等了很久不见他出来,跑进厕所才发现,他又没了。
两个人分工找了两天,大哥负责在公园周围找,舅舅则负责在火车站、轮渡等地找。过了两天,下午5点左右,找累了的大哥,在弟弟走丢的公共厕所门外的绿地上休息。突然,杨昌荣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埋怨哥哥,“我找不到你们。”哥哥又惊又喜,问他怎么回来的。杨昌荣说,饿了,就回来了。
昨天上午,在一旁听着亲人说话的杨昌荣,突然用手指蹭了蹭本报热线办公室的茶几,自问自答,“这是什么树?椿树。”他抬起脸,很认真地说,这个时候,家里街市上到处都在卖椿子。记者问他,怎么判断出来是椿树?他很肯定,“认得出来,因为太光滑了。”旁边的舅舅哭笑不得,告诉他不是只有椿树才光滑的。他没回应舅舅,只是用手再蹭了蹭沙发上的扶手,再用嘴吹吹蹭过的地方。
工伤鉴定要等3个月
哥哥说,弟弟住院的治疗费用至今没有结算。他们找不到工地负责人,打电话给负责人,负责人叫他们去起诉,说只要他们起诉成功就给他们赔偿。舅舅已经向劳动局申请了工伤鉴定,但是要等3个月。现在,大哥和舅舅两个人专门看着他,没法走开,更没法打工赚钱,生活费不知道要去哪里凑。
哥哥说,“我们不贪钱,只要老板按照工伤赔款就行了,国家规定赔多少就多少。”他说原来老板答应5万,但是弟弟第二次手术都还没做,5万怎么够以后的生活?刚说到这,舅舅催促他们赶紧回医院,“下雨了,被子还在窗台上晾着,湿了晚上就没东西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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