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中国外交部长李肇星在北京与越南副总理兼外交部长范家谦举行会谈,双方一致把2007年视为中越实地勘界立碑工作的关键一年,并重申了两国领导人去年确定的争取2008年完成勘界立碑任务的目标。
“这条时间线是已定线,必须要解决,一定要完成。
14个小组奔走边界线
中越两国山水相连,但多年来,1300多公里的漫长边界线却承载了无数的历史变迁。仅上世纪最后30年,两国就走过了从“同志加兄弟”到“拔枪相向”再到关系正常化的全面考验。当历史的硝烟已随时光渐渐远去,重新划定边界就成了当务之急。
从2002年两国勘界工作正式启动至今,全面勘界工作已经过了整整5年。更早前的1999年12月30日,两国政府签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陆地边界条约》(以下称《陆地边界条约》),2001年12月27日,中越陆地边界第一块花岗岩界碑在中越边境广西段的陆地边界立下。
为了实现2008年底前完成全线勘界的目标,国家测绘局今年将12个小组的测绘技术人员扩大为14个小组,40余名专业测绘人员与云南和广西两省区外办组织的勘界人员一道,正奔走在漫长的中越边界线上。
“我们的任务是配合外交部,做好勘界的技术保障。”武晓淦表示,在两国联合勘界组中,双方各有一名组长,“最后每个界碑的确定都要由双方组长和技术副组长签署。”
高层领导每会必谈勘界
之所以会确立并反复强调勘界时间表,迟迟不能确定的边界线已经影响中越双边经贸交流是重要原因之一。
“老确定不下来,边贸就无法大步发展。”武晓淦对《国际先驱导报》表示,这种影响其实在今天的两国边界地几乎随处可见。往往是广西这边的边贸大楼建设得红红火火,可到了边境口岸,越南那边甚至连摩托车都开不过去,几堆烂石头堵在那里,甚至连基本通行都无法保证。
事实上,这种阻碍早已为两国高层所关注。“近几年只要两国高层领导人见面,都要提到勘界问题。”武晓淦认为,除了经济角度考虑外,这也和中国的周边和外交政策有很大关系。
1999年,中越确定了两国关系发展十六字方针,即“长期稳定、面向未来、睦邻友好、全面合作”。这一方针实际上也已成为两国勘界工作中的重要指导。2005年7月,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北京会见越南国家主席陈德良时,提出了“妥善处理边界领土问题”的建议。
去年11月17日两国发表的联合声明中,明确表示双方“同意进一步密切配合,采取更加切实有效的措施,加快陆地边界勘界立碑工作进度,确保最迟于2008年完成陆地边界全线勘界立碑工作并签署新的边界管理制度文件”。
剩下的都是“难啃骨头”
高层的重视推动了勘界速度,但一个不得不正视的现实是,现在尚未完成的陆地边界线,几乎都是难点和双方争议较大地区,“越往后越困难”。
在武晓淦看来,产生困难的原因,主要是双方对《陆地边界条约》的理解和使用的勘界依据上有偏差。武晓淦举例说,边界线某段本来有一个旧界碑,100多年来两国都将其认定为事实的边界线,但是在《陆地边界条约》附图上显示边界线不经过界碑,越南方面因此就不愿意承认这个已沿用了100多年的界碑。
武晓淦表示,勘界以《陆地边界条约》为主要依据的同时,还要参考实际地形、历史管辖状况,等等。
并非天天“滚在地雷阵”
此外,中越边界线上埋着的大量地雷却依然影响着今人的生活。由于山体和地形的变化,很多地雷改变了位置,成为勘界和老百姓日常生活的巨大隐患。
2000年之前,武晓淦到云南考察时就听说过“一个87人的村庄只有78条腿”的故事,而另一次也是去云南的经历则更加惊险。
“当时正式勘界还没开始,我们第二天打算去10号老界碑看看,前一天越南那边就传来消息,一个越南上校在距离界碑几米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人都给炸飞了。”武晓淦他们后来不得不取消了计划。
不过,对于有报道指“每次勘界都能挖出百万颗地雷”的夸张说法,武晓淦也予以了实事求是的纠正。“这个说法就不对,这么多年勘界一直在进行,‘每次’是不准确的。”武晓淦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勘界队员并不是天天都在地雷阵里“滚”。确实还有很多雷没有排完,但到现在为止,中方并没有发生因地雷爆炸造成的人员伤亡事件。
越南方面重视勘界
既然是合作勘界,双方的沟通和交流就显得更为重要。
据武晓淦介绍,在具体技术方面,勘界工作基本还是中方在主导,衡量双方各自采集数据的最后结果,以及制图和将来的印刷等工作,都要由中方来做。“他们的技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弱的,也想通过勘界学习一下。”
国家测绘局为中越勘界专门研发的一套系统,可以将两国边界地形地貌的三维景观、坡度和坡长多少等数据清晰地显示出来,越南曾经派5个专家到国家测绘局专门学习这套系统。
武晓淦告诉《国际先驱导报》,“作为只有三条陆地边界(越中、越老、越柬)的国家,越南却很早就单独设立了相当于副部级的边界委员会,该委员会后来并到外交部后,其中仅越中边界司就有几十个人在工作。”
越南方面重视勘界
的另一个表现是,两任负责谈判的技术副组长,都先后当上了国家地图测量局局长。而有意思的,这两个人都是由中国武汉测绘学院培养出来的留学生,“他们在技术上比较信服我们。”武晓淦说。
武晓淦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在与越南方面的技术保障部门沟通过程中,大家整体上还是能够互相理解和支持的。“我还是持乐观态度。”面对2008最后期限,武晓淦肯定地说。(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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