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决战,一波三折 力挽狂澜

　　江苏商报报道当地时间7月14日中午12点，是英国确定的“伦敦大爆炸”哀悼日时间，也是普华永道给出的签字时间的最后一天。南汽5人小组以及英国的合作伙伴都在焦急地等待国内的电话。王耀平心急如焚，每一分钟，每一双眼睛都盯着组长王跃平的电话，期待它的响起。

当时在场的英国人，已经准备为“伦敦大爆炸”举行默哀仪式了。11：58分，王耀平的电话响了。这一时刻的电话铃声，让在场的每个中国人，包括我们的合作伙伴都心跳不已。电话极其简短，王耀平接完电话后，老泪纵横，只说了一句“默哀吧”。一语双关，5人工作小组全明白了，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很明显，绝好的机会错失。

　　神秘的“中间人”

　　2005年6月22日投标后的几天，王耀平率领的5人小组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当地时间6月29日晚上11点，王耀平他们结束了一天的谈判回到驻地，发现有两个神秘的英国人在等他们。在与这两个英国人交谈的过程中，王耀平慢慢弄清楚了他们来的目的。对于这两个人所透露出来的信息，王耀平惊呆了。这两个人声称他们只是中间人，受人委托前来提醒南汽：MGR公司早已把罗孚的技术转让了，现在的罗孚是“只剩一堆机械设备的空壳”，这是很可怕的事情，英国的媒体也在不断报道，“你们南汽难道不知道吗”？在把两个英国人打发走了以后，王耀平立即向远在南京的王浩良汇报了这一情况。南汽高层针对这一情况召开了紧急会议。曾任南京市政法委书记的王浩良分析后认为，这一定是国外的竞购企业派来摸底的。“因为南汽和MGR的交往很深，竞争对手自己吃不透，想来探听虚实。如果南汽不怕，那就说明问题不大。这样一个试探提醒了南汽。我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借力消除障碍的绝佳机会。因为只有南汽清楚所谓转让的真相”。王浩良说，MGR公司实行的是双品牌，即MG品牌和ROVER（中文名罗孚）品牌。在破产前困难的条件下，MGR曾转让了罗孚部分车型及发动机的技术。但是实际上它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绝大部分是通用技术，只有极少的专用技术”。是夜，南汽行政大楼的灯光彻夜未灭，很快一个应对的方案传到了英国。“集团要求我们表面上像其他企业一样忧心忡忡，甚至摆出一副准备知难而退的阵势，这一招非常有效。很有实力的俄罗斯等一些企业真的就被吓回去了。也就是这样一来，兵不血刃的扫除了障碍。”王耀平现在谈及当时的情况还很激动。“其实，我们对MGR的知识产权状况非常清楚。6月16日我们到达英国的第二天，就经许可到了伯明翰的Eversheds律师事务所的资料室。Eversheds律师事务所既是接管人普华永道这个项目的法律顾问，也是MGR的常年法律顾问。Eversheds律师事务所参加了MGR所有重要的商务谈判，并负责起草、审查法律文件。我们在资料室查阅到几份重要的有关知识产权的文件。有2004年下半年签署的知识产权转让协议和Evershes律师事务所对MGR知识产权的总结与评估。这样我们知道MGR转让给别人的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专用技术，其中绝大部分通用技术都是许可别人使用的。一旦我们成功收购MGR的资产，我们将成为许可别人使用的知识产权的真正所有者。”南汽法律事务部部长丁松说。和其他企业动辄几十或者上百人的庞大团队相比较，南汽的5人小组显得那样的低调和无助，竞标的时候甚至主办方要在台上找半天。“和其他国家其他企业坐在一起的时候，你甚至都能感觉到别人明显鄙视你的那种感觉。但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有必胜的信念，因为我们背后有强大的南汽和强大的祖国在支持。”王耀平说。

　　“默哀吧”

　　随着谈判的深入，英国方面渐渐倾向与南汽。由于南汽在充分掌握信息方面远远领先于对手，加之普华永道不想拖的太长，水到渠成。2005年7月14日，南汽和英方将完成收购MG项目的签字。然而，好事多磨。问题在国内出现了——政府方面最后的审批仍在走程序，还没有最终完成。当地时间7月14日中午12点，是英国确定的“伦敦大爆炸”哀悼日时间，也是普华永道给出的签字时间的最后一天。南汽5人小组以及英国的合作伙伴都在焦急地等待国内的电话。王耀平心急如焚，每一分钟，每一双眼睛都盯着组长王跃平的电话，期待它的响起。当时在场的英国人，已经准备为“伦敦大爆炸”举行默哀仪式了。11：58分，王耀平的电话响了。这一时刻的电话铃声，让在场的每个中国人，包括我们的合作伙伴都心跳不已。电话极其简短，王耀平接完电话后，老泪纵横，只说了一句“默哀吧”。一语双关，5人工作小组全明白了，眼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很明显，绝好的机会错失。对于南汽来说，这等于自己给对手让出了充分了解信息的时间，如果让竞争对手赢得了时间，可能意味着前功尽弃。英国的5人小组几乎绝望了，但心情同样沉重的王浩良却仍在电话里鼓励他们：“别放弃，还有机会，还有机会！”果然，幸运女神再一次站在了南汽，站在了王耀平这边。在错失良机后的8天时间里，南汽的竞争对手们仍然没有抓住机会，还是在很多小事上斤斤计较、喋喋不休。此时，经过南汽上下共同努力，国内的审批手续全部完备。普华永道终于确定7月22日在他们的总部和南汽举行签字仪式。在集团的指导下，5人工作小组要求签字由在普华的办公楼改在南汽聘请的顾问——英国HerbertSmithLLP律师事务所办公楼里进行。正是这个决定，避免了最后一刻“翻船”。一句话力挽狂澜MGR收购案，在英国甚至欧美，都是极受关注的事件。当天新闻媒体立刻蜂拥而至，将该事务所办公楼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签约仪式前，在各国记者的围追堵截下，普华永道已经放出消息称“南汽将成功收购MGR”。各大主流媒体立即在第一时间抢发消息，电视台和广播电台也开始滚动播放实时进展。正当双方准备进入会议室签约时，普华永道负责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放下电话后，这位签字负责人随即召集所属人员去隔壁会议室开会，并迟迟不回。事后了解到，普华永道负责人当时接到的电话来自于一个竞购对手——该企业报出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天价，并且确实使普华永道有些动摇。王耀平迅速向南汽集团领导汇报。王浩良接到电话后表面平静但内心翻滚开了，他意识到越拖下去将越不利。沉默片刻，他立刻要求组长王耀平主动出击，马上会见普华永道负责人，并告知只说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力挽狂澜。王耀平神色凝重且坚定地对普华永道负责人说：“如果你们此刻犹豫动摇，我们随即将向新闻界宣布，南汽从此退出竞购。你们将随着我们的退出而失去砝码，可能的天价注定化为泡影。同时你们本身也将无法面对公众。”这句话让普华永道负责人就脸色大变，立刻站了起来。王耀平事后回忆，当时双方对峙有一分钟。在整个收购过程中，普华永道早就领教了诸多竞购企业的反复无常。比如买主之一的伊朗曾开出天价，但国内强硬派内贾德上台，立刻就变卦。实际上，到了这个阶段，普华永道除了相信南汽，已经很难再对其他人建立起信任感。权衡利弊，普华永道不敢再冒风险，便以早已过了时效期为由，裁定竞争对手的新报价无效。双方签字后，王跃平拿着合同久久不愿放下。而那时候的南京，尽管是深夜，王浩良和整个南汽都守望着遥远的英伦。因为那里的一纸合约将开启南汽甚至整个中国汽车工业的新篇章。南汽人与普华永道斗智斗勇，终于将MGR收归囊中。可是要知道，南汽并不准备在人力价格远远高于中国的英伦继续办厂。南汽人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要将MGR这个代表了英国最新汽车工业科技的厂子，一锅端回南京。英国人会让南汽如此简单搬走MGR吗？搬迁的过程又会遇到什么难题？请看第四章《英伦工厂万里迁回》。(编辑　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