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剧照
舞剧《过火》
《Ｋ24》
《不三不四到台湾》
李智勇摄
嘉 宾：中国国家话剧院东方先锋剧场经理 傅维伯
台湾交界制作体团长兼创办人 刘毓雯
话剧《不三不四到台湾》导演 周慧玲
①乘话剧百年之帆，驶两岸交流之船
赵珊：大家可能想问：这6部台湾戏是如何来到大陆的？
傅维伯：2003年和2004年，我先后到台湾进行文化交流和研讨，参观访问了台湾戏剧界。给我最深的感受是，大陆和台湾在文化上同根同源。
和大陆相比，台湾戏剧有独特的特点和想法，但同时，我觉得他们是用另一种角度或者方法在和中国文化进行结合。好比一棵树上两个枝桠，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我觉得，如果能和大陆的戏剧界开展交流，那肯定会很有意味，也会很有意义。
赵珊：这种交流你们可不是独一份吧？今年1月份，山西省话剧院的《立秋》据说就在台湾掀起了轰动……
傅维伯：对。《立秋》上演，岛内20多家媒体跟踪报道，台湾文化界人士高度关注，影响很大。——他们是过去，我们这次是过来。两岸间就应该这样，多沟通、多往来。
赵珊：咱们还说这6部戏。具体经历了什么样的筹备过程？
傅维伯：当年我刚刚萌发交流念头的时候，我的好朋友——台湾交界制作体团长兼创办人刘毓雯女士也表示出相同的意愿：她希望能组团来大陆演出。这样，我们就达成了初步意向。后来我们一直商谈，包括剧目的选择、经费的筹集、宣传策划等一系列的问题。最后，由刘毓雯联系台湾永龄文教基金会出资赞助，得以成行。
为什么在今年呢？为了纪念中国话剧百年，向话剧百年致敬。大陆和台湾同属于一个中国，双方通过交流，一起为中国话剧做些事是很有意义的。
②选戏标准：语言的通俗性，创作精神的实验性
赵珊：能否具体介绍一下这6部戏？
傅维伯：开幕剧是创作社的《不三不四到台湾》；外表坊实验团将演出黑色喜剧《暗杀Ｑ1Ｇｏ！》，充满反讽地点出台湾小剧场戏剧工作者的现况；台南人剧团的《Ｋ24》以美国式影集为灵感，在剧场中挑战连续剧的形式；白舞寺舞团以台湾原生的民间习俗为灵感，舞出《过火》；李清照私人剧团推出的新版《白素贞》，则以纯闽南语为唱词，并使用日本歌舞伎、台湾歌仔戏，甚至包括法国现代乐派等元素。闭幕演出则是“莎士比亚的妹妹们的剧团”的《ＺＯＤＩＡＣ》，该剧以美国上世纪中期的连续杀人狂为题材，风格辩证幽默，被认为是运用多媒体对话的成熟作品。
赵珊：听起来什么风格似乎都有，选戏时有没有一个共同的标准？
刘毓雯：标准是有的。6部戏各具风格，是因为我在选择的时候考虑尽量选择不一样的东西。共同点是：一是它们在台湾可以说都是最顶尖的戏；还有就是都是小剧场戏剧。在大陆这边叫当代戏剧或者是先锋戏剧，台湾则叫“小剧场”，不是说演出的地点小，而是指创作精神上具有实验性。
我觉得，在大陆，语言往往是话剧最重要的表达手段。而在台湾，不仅仅语言，舞美、音乐、形体、肢体都是导演调度考虑的重点。我这次选择的戏是从语言的通俗性和舞台手段的实验性两方面考虑。
③看点：台湾特有元素＋奇妙构思
赵珊：这些戏有什么台湾所特有元素呢？
刘毓雯：现代舞《过火》表现的就是台湾本土特有的元素。“过火”是台湾流传的净化仪式。《过火》是用现代舞跳出来的祷告。创作总监游绍菁从小在宜兰乡村长大，喜欢以自己童年生活情境与感受入舞，她从布袋戏偶、锣鼓经找到现代剧场的动力，经过几年的实验，回归身体纯朴的探索，运用台湾土地上流传的净化仪式“过火”为律动灵感，结合都市生活影像，透过肢体传达爱与净化的意象。全场60分钟没有故事，只有结构，舞台设计简单。
《白素贞》是六部戏中唯一一个全场用闽南话演出的剧目。为了保持这部戏的原貌，此次来北京参演依然如此。但是我们考虑到北京的观众大部分会听不懂，所以特意安排了大屏幕播放字幕。这个语言的小障碍不但不会影响观众的理解，反而会是一个很有台湾特色的东西。
赵珊：《白素贞》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笑），因为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故事我们太耳熟能详了。怎么翻出新意来，可能大家都会在心底打一个问号……
刘毓雯：《白素贞》不同于以往的白娘子戏。它交互对比中日两个文化脉络的民间传说，以中国的《白蛇传》与日本的《道成寺》为灵感，表现两个女人为了爱情化身为蛇，用女性的观点批判男性的不勇敢，表现在进化与爱情的错乱中，一种面对自我缺陷的，同时义无反顾的文化实质。
巧妙而奇特的构思，是我们这次参演剧目的特点。
赵珊：从名字似乎也能看出来，比如这个《不三不四到台湾》，似乎有点怪怪的……
周慧玲：《不三不四到台湾》里的“不三不四”，跟大陆普通话中“不三不四”的含义有所区别。这里指的是台湾人的生活状态，每天都是一副“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的感觉。
这部戏是来源于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2004年我的一个好朋友在纽约去世，几分钟后我给她打过死亡的告别电话。后来，我把生活中的这个事件，用一个很小的角度，借用死亡，把人物也定位在刚刚死后的“中阴状态”。借着剧中角色不三不四的文化处境与非人非鬼的尴尬状态，象征台湾社会凝滞的历史低潮与文化迷途。
④有共同的文化基因垫底，不怕观众看不懂
赵珊：会不会担心台湾的戏剧大陆观众看不明白？
傅维伯：其实，戏剧是对生活的解读。虽然大陆观众看台湾这类型的戏剧较少，但人的情感是一致的，人对社会对自然的看法往往是可以相通的。我们都生活在现代社会，都共同面临着现代文明带来的好处和困境，在这个意义上，问题是共同的，肯定会有共鸣。此外，大陆和台湾血脉相连，同根同源，两者的文化基因是相同的。心相通，情相近，理解上自然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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