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名水兵代表倒苦水。左起:廷德尔(一)、艾尔(三)、卡曼(四)。
水兵卡曼见到了母亲。
“舞台小世界,世界大舞台。”
伊朗扣押15名英国水兵之事,余波未尽。各方试图将此事理出头绪,发现像一出大戏,台前幕后精彩纷呈,误会误导难以分说。
水兵们在伊朗扮演的角色,回到英国后立马转换了。英国认为伊朗“导演”了水兵的伊朗剧,伊朗指责英国“导演”了水兵的英国剧。
幕后的故事也许戏剧性更强——英国媒体7日说,整个事件其实只是一场局部事故,而美军差点儿动手,多亏英国按住了美国的肩膀。
水兵三叹
指挥官艾尔上校:只好投降了
6日,6名被扣水兵在返回英国的第二天,出席了一个新闻发布会。被扣水兵中的指挥官克里斯·艾尔上校说:
“两艘快艇从约400米开外快速驶来,我命令每个人准备好武器,命令登船检查的士兵回小艇。我们所有人回到艇上,两艘伊朗船已到眼前。
“一名伊朗军官用熟练的英语说话。我解释说,我们正根据联合国授权例行检查。但当我们试图离开时,遭到阻拦。事情越来越清晰:他们早有准备。
“一些伊朗水兵故意找茬。他们撞击我们的小艇,用重机枪和火箭筒对准我们。另有6艘船逼近。我们意识到讲道理没用,我们也无法让一些伊朗士兵冷静下来。
“如果我们抵抗,将会发生一场恶战,我们无法获胜,还将造成重大战略影响。我们做出清醒的决定,不交战,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
“我们知道,许多人质疑我们为何遭到扣押,为何我们在伊朗当局安排的电视节目中露面。让我明确指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非常明显,反击不是选择,否则我们中的许多人今天不会站在这里。关于这一点,我没有疑问。”
海军中尉卡曼:列队见总统
海军中尉费利克斯·卡曼说,为让他们“供认”侵入伊朗水域,伊朗方面与他们玩起“心理游戏”。他说:
“遭到扣押的第二天上午,我们被带到德黑兰一所监狱。我们双眼被蒙,双手被绑,被迫靠在墙上。有人在我们背后扣动扳机。你可以想象,这是神经极度崩溃的场合。
“经受折磨过程中,我们一直面临心理考验。我们被脱光衣服,身穿睡衣。接下来几夜就关在小石室中,石室约8英尺(1英尺约合0.3米)长,6英尺宽,睡在一堆毛毯上。我们所有人都被单独关押。
“多数晚上我们都受到审问,给了两种选择:如果承认偏离正确航向,我们不久将登机返回英国;若不承认,就面临最多7年监禁。
“直到获释前几个晚上,我们才获准面对伊朗媒体,一起呆上数小时。第12天,我们被蒙住双眼,带到一座政府大楼,每人得到3件衣服。我们看了电视,是(伊朗)总统的声明实况,直到那时才意识到,我们将被送回家。
“伊朗官员让我们列队会见(伊朗)总统,一次一人。我建议每个人都别搞砸了,我们都希望回家。后来仍双眼被蒙,到了酒店,见到包括(英驻伊)大使在内的英国代表,然后登机回到伦敦希思罗机场。”
水兵廷德尔:我猜会割喉
水兵乔·廷德尔害怕战友会被处决。他回忆说:
“审讯时,我的眼睛被蒙,双手也戴着塑料手铐,头还得靠着墙,不时能听到扣扳机的声音。我听到有人低语:‘伙计,伙计,我想我们可能要被处决了。’他听起来非常害怕,我猜想他可能会被割喉。”
幕后三叠
伊朗军官自作主张
英国《卫报》7日说,导致海湾紧张局势升级的“水兵事件”,可能只是一个事故,缘自伊朗革命卫队一名军官的决定。
一位匿名伊朗高官说,革命卫队负责该海域的地区指挥官3月23日决定抓捕英军。事发前3个月内,英军已3次侵入伊朗海域。
英方事后也认为,伊朗高层没有参与扣押事件。一位英国高官说:“最可能的情况是,这是个局部事故,后来演变为国际争端。”
英军士兵被扣后,伊拉克方面曾向英方指明两伊海域确切分界线。这表明英国并不能肯定英军当时是否进入伊朗海域。
当英军士兵被带到德黑兰后,事件不可避免地严重起来。
英国压住美国的火
《卫报》说,“水兵事件”曾使海湾局势高度紧张,美军曾提议采取军事行动。
当时美国五角大楼官员主动提出愿意提供帮助,问英国人“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并开列了一系列军事行动营救方案供英方选择,计划之一是派遣美军战斗机侵入伊朗领空,在革命卫队基地附近巡逻飞行,向伊朗施压。
英方拒绝了,让美军别插手,并要求美军在海湾的军演中保持低调,避免过分刺激伊朗。美方修改了演习计划,弱化其攻击性特点。
英国还要求美国高官别发表挑衅性讲话,因为英伊双方神经都已绷紧。美方相对也做到了这一点。
报道援引和伊朗革命卫队关系密切的消息来源说:“如果扣押事件发生在伊朗和美国士兵之间,战争可能因此爆发。”
休假归来电话不停
《卫报》说,当时正值伊朗新年,不少高层领导人外出度假,影响了事件解决的进度。
一位匿名英国官员说:“那些伊朗高官的电话无人接听。当他们结束假期回到德黑兰后,便不停接到外国高官的电话,要求放人。”
叙利亚和伊拉克高官都暗中展开了外交斡旋,起到重要作用。
3日,伊朗最高国家安全委员会举行新年假期后的首次会议,决定放人。5日,伊朗总统内贾德宣布释放英军士兵。
据报道,英国首相布莱尔的外交政策顾问谢恩沃德也功不可没。他4日晚上联系上了伊朗最高国家安全委员会秘书阿里·拉里贾尼。
斗嘴三口
英美评价:水兵表现没问题
6日的新闻发布会前,英国海军参谋长班德上将称赞水兵们被扣期间表现出的勇敢和尊严:“他们当时不在执行战斗行动。我认为,他们中的一些人(在伊朗)发表的声明和书信没有任何疑问,他们处在特定的心理压力下。”
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约翰德罗6日猛烈抨击说,伊朗对待被扣士兵的不恰当方式“令人感到遗憾和失望”。他说,没有理由不相信15名英国水兵6日发表的联合声明。如果士兵们所说是真,那么他们在伊朗的表现,就不能称之为不恰当了。
伊朗贬斥:英国军方在做戏
伊朗国家电视台6日说,这些水兵举行了一场“提前组织好”的新闻发布会,宣读了英国军方交给他们的声明。电视台评论员扎拉伊说,新闻发布会是一场“表演”。
这家电视台没有播出新闻发布会实况,仅在报道中播出数秒钟发布会的画面。伊朗国营“旗帜”电视台播了数分钟就中断了。
伊朗外交部发表声明说,新闻发布会由英国军方“导演”的戏剧性宣传,目的是掩盖水兵非法进入伊朗水域的事实。“这种导演的活动无法掩盖英军非法进入伊朗领水的错误”。
声明说:“英国方面对理解伊朗宽恕英国士兵所需的伊朗文明一无所知,我们对此表示遗憾。”(综合新华社、中国日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