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采访,缘于一个偶然:日前,在烟台开发区管委礼堂,记者观看了一台名为《庆三八巾帼颂》的演出。
这是一台个人舞蹈专场,主角就是高新玉。
个人舞蹈专场,本无特别之处。可当主持人介绍说,高新玉今年已经47岁,是从40岁开始学舞蹈时,记者心里不禁一愣。
演出进行着,伴随不断变幻的场景、音乐和服装道具,女主角用丰富的肢体语言,生动地演绎着一幕幕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一段《走进西藏》,让你似乎看到了虔诚的朝圣者不远万里,向着巍峨的布达拉宫一步一叩首;长白山脚下,勤劳坚韧的朝鲜族妇女劳作之余,挥起鼓槌,跳起行云流水般的《长鼓舞》;《蒙古人》让你领略到在美丽的大草原上,马背上的民族那粗犷豪放的原生态……
掌声如雷,心生感动与好奇。印象中,一名47岁的女性,在单位里,大概是接近退休了吧,抑或是开始张罗着给女儿找男朋友,可是高新玉却在举办个人舞蹈专场?!这让记者萌发了采访她的意愿。
几经辗转,见到高新玉的时候,她正在练功。见到记者,高新玉和指导老师林艺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在外间的沙发上接受了访谈。
记者:为什么在40岁萌发了学舞的念头?
高新玉:我在新疆长大,从小就受到歌舞之乡的熏陶,喜欢上了民族舞,我经常模仿大人和同学跳舞的动作,心里也埋下了从事舞蹈专业的梦想,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学习。
回烟台后,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直到40岁,儿子长大了,我也从单位内退了,女孩时的梦想一下子变得越来越强烈,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在2000年,经人介绍,我开始跟林艺老师(原北京二炮文工团演员兼编导,记者注)学习民族舞。
记者:学舞蹈之后,遭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高新玉:最困难的阶段是练功初期和2004年到北京舞蹈学院进修的时候。
学舞蹈先要练基本功,就是压腿、弯腰、撕胯、劈大叉等等训练。我学舞的时候年龄大,骨骼韧带老化,学舞蹈的孩子吃一分的苦,我要吃十分。2001年时,因为练功太苦引起大出血,由于体质弱,打了止血针都止不住,最后到医院做了刮宫手术才止血……(声音哽咽)
林艺:我今年69岁了,搞了一辈子舞蹈,就没有见过小高这么热爱舞蹈的,没有见过像她这么能吃苦的。舞蹈是残酷的艺术,搞舞蹈的人都是吃过苦的人。小高练踩胯下腰的时候,曾经有三个人压在她身上,小高疼得一身汗,我看了都想掉泪(眼睛湿润)……就是靠着能吃苦,她一个月就能劈小叉,而即使在专业学校里,小孩子也可能需要3个月才能练出来。
高新玉:第二次最难的时候是去北京进修时,当时班里学生的平均年龄只有22岁,而我已经44岁了,而且人家都是各专业学校、文化馆、艺术馆的舞蹈老师,基础好,经验多。所以我的压力太大了,曾经几次想过放弃,在家人和老师的鼓励下,最终咬牙坚持了下来。
记者:学习舞蹈,家人什么态度?
高新玉:刚开始的时候,丈夫、儿子、亲戚都以为我在“玩”,新鲜劲过去就过去了,没想到我这么较真。丈夫有一次见我练功这么苦,眼泪都掉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我练了,可他到底没拗过我,不过我再也不让他们看我练功。后来他们见我的舞蹈生活很快乐很精彩,慢慢地也就理解我了,知道了这是我的追求,我是在圆自己的梦。
记者:舞蹈给你带来什么?
高新玉:快乐、健康、自信、幸福,而且认识了一批朋友。几年来,我不仅学会了藏、蒙、维、朝四大民族舞,而且系统地掌握了云南花灯、东北秧歌、安徽花鼓灯、胶州秧歌四大民间舞。舞蹈基功练的是筋骨皮,多年练功,和同龄人相比,我要显得挺拔。我现在106斤,1米63,你看,是不是够挺拔的?(摆了一个pose,笑)
与高新玉握别时,记者问:“香港歌星张学友曾说,自己唱歌要唱到70岁,你跳舞打算跳到什么时候?”
“跳到跳不动为止。” 高新玉答。本报记者 柴向阳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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