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本报记者刘丽普实习生魏晓彩
连日来,本报密切关注着200名中国劳务人员被困马来西亚事件。在采访过程中,记者得知,去年9月,我省另有10名劳务人员赴马被困,今年2月回国两人。日前,又有两人几经周折回到家中。
王贞
来自安国农村,在今年2月回国后,一直没有间断为自己出国损失的3万多元费用奔走。这些天,王贞一边在北京打工,一边寻找在马来西亚给他打欠条的人,为的是讨回欠条上的16000元钱。
一下飞机就感觉不对劲儿
“我的家庭组成比较复杂:我的父母,没有子女的叔叔、伯父,还有我的三个孩子,一家九口人的生活主要靠我和妻子支撑着,家庭负担比较重。当我得知到马来西亚当建筑工每月至少可以挣4500元人民币、多的可以挣到9000元时很是兴奋。我是这样算的,平均一个月挣6000元人民币,一年挣6万元应该没问题,减去出国所用费用3万多元,两年的合同下来,可挣9万元人民币回国,完全可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通过定州市外派劳务服务中心,交了28000元的各项费用和2000元的护照费。去马来西亚前,我们10个人与河北海旅出入境咨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海旅’)签订了一份协议书。签协议时,对方是一位姓赵的先生,也是他带我们出国的。他还告诉我们:‘海关要是问,就说是个人出国旅游。’我们也没多想,就这样出国了。”“出国前,我们并没有拿到与外方公司签订的就业合同或协议,也没有拿到务工的签证。那位赵先生说,到了马来西亚后,肯定有打工卡和落地的签证。但是,一下飞机我就感觉不对劲儿,对方并没有给我们办理落地签证。当我们提出疑问时,赵说:‘不用操心,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每人大概需要1万多元人民币)。’接下来,他给我们的打工卡是复印件,还告诉我们,原件不能给我们,要带回公司。也就是从这时起,我们的心就悬了起来,会不会上当受骗了?”
打工的证件是假的
2006年9月7日,到达吉隆坡的那天晚上,王贞和来自我省的其他9名劳务人员就住在吉隆坡的一个宾馆里。“那天晚上,不让乱走,我们就呆在宾馆里。第二天,赵让我们签了一份关于工资的协议,每天70马币(也可以承包,承包每天可达100多马币)。当时,协议上没有外方建筑方的签字或公章。然后,我们就被带到一个很偏僻的工地,那里乱草丛生,只有两个看门的,没有水,没有电,不像一个工地的样子。在那儿呆了24小时也没见到工地的负责人,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们进一步感觉到事情不妙,几个大男人都流泪了。老板与我们见面后,让试工后就走了。更让我们伤心的是,老板晚上打来电话告诉我们,打工的证件是假的。”“后来,赵又将我们带到柔佛州的新山市,交给一个叫林吉祥(音)的人,说让跟他干活,让我们建一座两层的房子,30间,上下两层才算一间。虽然感觉不合理,我们还是接受了。工程结束后,我们每人只拿到了300马币。这时,已经到了(2006年)12月份,经历两个多月的煎熬,我们都想挣点路费,赶快回家算了。随后,大家分开了,零散地干了一些活,只够维持生活。在这段时间,我们一直与定州市外派劳务服务中心和‘海旅’联系,但对方都不承认我们的证件是假的。”“(今年)1月14日,在一位热心华人的带领下,我和吴淑民带上仅有的一点钱来到吉隆坡,马来西亚中国贸易总商会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都说我们的打工卡等证件是假的。此时,赵打来电话告诉我们,他将代表公司来马解决此事。赵答应先给我们两个人各10000元,回国后再给16000元,并打了欠条。这样,我和吴淑民就回国了。回国时,我们被叮嘱说是旅游的,不是出国务工。”“然而,(今年)2月6日,到达广州白云机场后,海关发现我的护照上有马来西亚的假签证,扣留了我的护照,还罚了1000元钱。在等待回家的时候,吴淑民因为没有挣到钱无颜见家人,轻生的念头都有了。在广州的那天夜里,我们一夜未睡,相互安慰着。回来后,我们多次向‘海旅’和赵讨要欠条上的16000元钱,没有结果。”
冯亚辉
来自定州农村,由于种种不适应,在马来西亚期间曾患病一个月,今年4月9日回国。在马期间,为了拿到相关证据,今年2月12日,冯与其他5人一起到移民局去自首。
换了4个监狱进了难民扣留营
“在语言不通、生活处处受限的情况下,我们8个人决定去移民局自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拿到上当受骗的证据。后来,有两个人改变了主意,没有去。2月12日,我们6个人拿着中国大使馆领事部的介绍信,去了移民局。没有任何悬念,拿旅游签证的我们因为‘逾期滞留’被扣留下来。”“11天后的2月23日,我们6个人被带上了法庭。由于语言不通,现场没有听懂人家说了些什么,签字后就被带到了移民总局,当时大家的情绪很低落,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原来我们被指控非法滞留。”“又过了17天,我们再次被带上法庭,被判坐4天监牢。几天后,我们又被带上了法庭,被判坐牢两个月,去了一个叫嘎江(音)的监狱。之后,我们又被带到了难民扣留营。在吉隆坡的那段日子里,我们听说附近有7个监狱,我们先后去过其中的4个。”“在这期间,通过华人的介绍,移民局一位姓何的先生与我们进行了接洽,他告诉我们,让家人寄3000元人民币的回国机票钱,可以帮助我们办理回国事宜。”“由于我们家和王二永家寄来的机票钱先期到达,我们两个人于4月9日回国了。在广州白云机场,被海关叫住,问我们是干啥的、啥时去的、又是为何被遣送回来的等问题。”“回想起在马来西亚7个月颠沛流离的日子,十分痛苦,语言不通,只能用手势与人交流。由于‘逾期滞留’,还得天天躲着警察,担惊受怕。最无奈的是,耗费了半年多时间,不仅没挣到钱,还损失了3万多元。”
本报衡水电(记者李海菊)昨晚11时07分,景县17名被困马来西亚的劳务人员,在离家40天后终于回到了故乡。
4月16日一大早,被困马来西亚的景县劳务人员王浩玉的父亲王桂莘激动地在电话中对记者说,4月16日2时40分左右,王浩玉从马来西亚的吉隆坡机场打来电话说,他们70多人在北京时间4月16日8时将从吉隆坡起飞,当天下午2时30分左右到达北京,中介的工作人员正按照当时的协议给他们发钱。
想到离家40天、被困异国他乡的儿子终于要回来了,王桂莘怎么也睡不着了。王桂莘说,他一直辗转反侧,想像着父子重逢的场面。从知道儿子被困马来西亚时起,除了去厕所、去县城找盛达中介的赵凤杰,他24小时守在电话旁,连吃饭也都是在电话旁吃的。5时05分左右,家里的电话又响了,王浩玉在电话中告诉王桂莘,他们不直飞北京了,先从吉隆坡飞广州,然后从广州的白云机场转飞北京,具体什么时间到还不确定。
16日下午1时,王桂莘接到了景县劳动局工作人员的电话。工作人员说,被困劳务人员从广州白云机场飞至北京的时间为当天下午5时,县劳动局的有关负责人已经去北京等待了。他们将用专车把被困劳务人员从北京接回景县老家,晚上11时左右就可到景县劳动大厦。
昨晚,王桂莘早早就赶到了景县劳动大厦。他说,这么多天来,太想念儿子了,要亲自看到儿子下车,再亲自把儿子接回家。赴马来西亚务工人员的众多亲人也纷纷赶到劳动大厦,即将重逢的喜悦在亲人间传递着。时间过得太慢了,还有3个小时,还有2个小时……他们在用倒计时的方式,期待着久别的家人。
昨晚11时07分,一辆车停在了劳动大厦门口,17名景县劳务人员终于回来了。等候的众亲人一拥而上前去迎接,有欢笑,有泪水,现场气氛让人感动。
另据记者了解,此次从马来西亚回国的被困劳务人员共有50人,包括河北17人、山东7人、黑龙江省8人、吉林2人、河南1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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