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并不相识,但共同的经历和回忆让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特派记者 邵权达 摄
黑井伏井村全貌
严寒芳(左)师傅当年亲手书写在门板上的宣传标语。
在黑井,宁波老铁找到了当年的营部和亲手写的标语,告别小镇后———
性昨天的黑井依然是个好天气,早上6点半,我们就被老铁们的高声谈话惊醒。因为中午我们就将离开黑井,踏上开往昆明的火车。老铁们商议着趁早到黑井镇上好好看看,希望有从前自己留下的记忆。“不过不好找,那么多年,房子都没了,更别说其他的了。”他们摇着头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
我们住的小院原来是营部
大家在黑井镇上转了一圈依然无所获,就在大家都准备放弃的时候,也许老天也想让老铁们的“回家”之旅圆满,竟然让老铁们,在我们两天所住的小院———“武家大院”发现了“痕迹”。
“你看看,这大门上的字,好像是我写的,对对对,就是我的字!”严寒芳师傅指着大门上已经斑驳的字兴奋地大叫。他转身,用急促的声音询问当地导游:“你说说,这里当初是什么地方?是不是营部?”导游肯定了他的话后,严师傅马上叫来了自己的老伴:“快来看看,这里是我原来工作的地方,是我住的地方,快来,这里是我们原来的营部啊。”其他老铁听到严师傅的话,马上聚拢来,拼凑自己44年前的回忆,想与眼前的房子画上等号。
在44年前住过的地方
又住了两个晚上
“我原来在四营当通讯员,这里就是我们四营的营部。不过变化太大了,要不是看到我自己的字,我都不认得了。没想到,我在自己44年前住过的地方,又住了两个晚上。”严师傅一连退后几步,打量着整个大院,“其他老铁都住在附近,平时来营部也不多,但我认不出来,不应该啊。”
严师傅现在虽然没了双手
但现在写的字比以前还好
严师傅用自己的假肢不停地指向自己曾经写过的字。他从铁路转业后,某一次在工作中,不小心接触高压线而导致双手截肢,不过他丝毫不避讳这一点,“你别以为我现在写不出来了,告诉你们,我现在的字比原来写得还好嘞,鄞州区残疾人书法比赛,我可是第一名。”
严师傅告诉我们,他在当通讯员的时候,住在营部的二楼,当时因为宣传需要,所以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用笔刷在各处的墙上,刷标语和口号。严师傅指着门上“完全彻底干革命,全心全意为人民”的一副对联,笑说那就是他的手笔。
多亏宣传口号没被刷掉
今天才能和“老朋友”见面
导游告诉我们,前几年黑井在发展的时候,“武家大院”作为一个景点,有人建议,要将里面的一些宣传口号刷掉,但最终没有成功。“因为大家都说,这些不能抹,这是历史的痕迹。”“多亏说这些话的人啊,我们今天才能和‘老朋友’见面啊。”经过前天与朋友的重逢,再加之如今发现自己40多年前写的“真迹”,严师傅的兴奋无以言表。他带着我们进入大院,再登上楼梯。
“这次回来,算是完美了”
严师傅对随行的妻子说
“这个花园原来没有的,是个大的操场,所以我现在认不出来,还有,一楼这里应该有个小门,对对,看,还在呢,这是原来放杂物的,我那时候住在二楼……”严师傅带着我们一路往上,由于这两天都一直在外寻找当初建造的铁路和隧道,竟然没想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就充满了回忆,“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不过现在变成了走廊。”严师傅在二楼来回踱步,想把这一切都输进自己的脑子里。“这次回来,算是完美了。”严师傅乐呵呵地对妻子说。
齐忠梯老人托付的事
我们已经办好了
是的,对于这次黑井之行,的确算得上是圆满,不仅仅是老铁们都看到了自己建设的铁路和隧道,对于这次没来成的人拜托给我们的,我们也都一一完成了。在我们来之前,穿军装为我们送行的齐忠梯老人,特地嘱咐我们到黑井附近的伏井村拍一张全村的全貌照片,当时老人拉着我们的手,说那里是他们36团修理连从1964年到1969年驻扎的地方。为此,我们也特地按老人给我们的地址到大田菁特大桥附近,拍下了全村的全貌照片。
坐上开往昆明的火车
老人们都有点失落
12点半左右,我们终于坐上开往昆明的火车,望着黑井离我们越来越远,老人们都有点失落:“也许再都没机会来了,老了,以后就走不动了。”老人们纷纷拿出相机,虽然已经拍了很多次,但他们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拍下那些相同的风景。
黑井,铁路,隧道
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抽空又去了趟巴格勒隧道,包了一包那里的土,还用矿泉水瓶子装了一瓶黑井镇边小河的水,这样即使我们不再回来,黑井,铁路,隧道,我们的回忆,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蒲宗义师傅动情地说。
抵达昆明
站台上满满的人
晚上5点45分,火车停在昆明火车站,这将是我们最后一站。当大家拿着旗帜下车的时候,却被站台上满满的人群震撼住了。80多位昆明老铁,举着旗帜,等待着宁波老铁与他们胜利会师。当我们排着队,整齐地走过,两边爆发出震耳的掌声。
昆明下着雨
却来了80多位老铁
前来接站的《春城晚报》左学佳记者告诉我们,这几天他们都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的行程。知道我们晚上6点左右下火车,很多昆明老铁都自发组织要来迎接我们。
“昆明从下午就下起了雨,本以为人来得不会很多,结果很多人是没有跟我们报名,就直接赶了过来,大家都想见见宁波的老铁们。”80多位昆明老铁将宁波老铁团团围住,嘘寒问暖,让大家都感动不已。
昆明电视台的两个频道
记录下了历史一刻
在出站大厅里,大家热情地拥抱,最后又唱起了那首熟悉的老歌。震耳欲聋的《铁道兵志在四方》,在出站大厅上空久久回荡。而在现场进行报道的,不仅有我们和《春城晚报》,还有昆明电视台两个不同频道,他们也真实地记录下了这热烈而感动的一幕。
今日上午和昆明老铁见面
下午踏上回程
今天上午,我们宁波老铁将与昆明老铁进行一次见面会,而下午,我们将再次登上火车,踏上归程。
记者手记
4月17日 特派记者 张海玉
火车离开黑井,看着老铁们的失落,自己也涌上一些复杂的情绪。他们问我,小张,你以后还会来吗?我很认真地回答,是的,我会。在这几天,我仿佛走进了历史,回到了44年前,因为网络信号差,我只能在小镇唯一一家网吧传回稿件。
面对数不清的蚊子骚扰,为了让我安心写稿,网吧的老主人,不仅专门为我点上了蚊香,还一直坐在我身边,为我驱赶蚊虫……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再来看看这里的人们,再看看老铁们建设的铁路,再去陵园,祭奠牺牲的烈士。黑井,我一定会再回来!
读者互动
老铁方财良打进热线
重走成昆线的缪善良
是他失散多年的朋友
“报纸上一起走成昆线的缪善良是我的战友,多年没联系了,你们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昨天,老铁方财良打进热线说道。
方老先生说,他以前在铁八师36团三营11连1排,缪善良是排长,他是副排长,两人当时非常要好。“当年,他入党还是我帮他做的介绍人呢!”方先生在电话那头笑声爽朗。
“现在我在保税区一家公司当门卫,闲来经常看报纸,你们金报的铁八师重走成昆线,我关注很久了,他回来之后,你们一定要帮我联系他,让我们碰个面。”接到方老先生的电话后,我们在第一时间与前方随队记者取得了联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缪善良师傅,缪师傅得到消息后非常开心。我们会在老铁到达宁波后,马上通知方老先生,安排他们见面。记者周科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