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警方17日确定,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枪击案疑凶为英语文学专业四年级学生、拥有美国永久居住权的韩裔学生赵承熙(前译赵承辉)。消息传来,赵承熙的同学、室友和老师震惊之余,也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他们眼中,赵承熙在日常生活中有些孤僻和古怪,而赵承熙的作业(剧本)却揭示了一颗压抑、扭曲的心灵。
孤僻室友
室友与赵承熙朝夕相处多时,却没有想到赵承熙会犯下如此血案。他们眼中,赵承熙虽孤僻且有些古怪,但并不凶恶,只是一名“害羞”的同学。
“他总是非常、非常安静,静得有些古怪,且喜欢独处,”赵承熙的室友乔·奥斯特说,“赵承熙在宿舍时,总是花很多时间玩电脑,下载一些音乐什么的。不过,他不在宿舍的时候更多一些。”
奥斯特、赵承熙和另外4人同住在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哈珀楼”2121室。奥斯特说,他回到宿舍时经常看到赵承熙坐在桌子前发愣。他有时会与赵承熙打招呼,但赵承熙往往只用一个字回应他。
赵承熙基本不参加校内活动。室友说,有一次,一名学生会成员到宿舍散发糖果,鼓励大家参与学生会选举,但赵承熙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血案早晨
一切似乎毫无先兆,即使是16日血案发生前的那个早晨,赵承熙的室友也没察觉有太多异常情况。
他的室友说,当天早晨,赵承熙起得很早,那时大概还不到5点钟。不过,赵承熙一向早睡早起,每天一般晚上9点钟就睡觉了。不过,最近几天,赵承熙起得尤其早,一般天没亮就起床。
室友卡兰·格雷瓦尔说,赵承熙16日早晨起来后开始弄电脑,吵醒了其他人。格雷瓦尔5时多醒来后,在宿舍卫生间碰到正在洗漱的赵承熙。像往常一样,赵承熙没打招呼。最后,赵承熙还吃了一片药。警方后来说,这些药与心理疾病治疗有关。
一个多小时后,16日上午7时15分,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校园内响起第一阵枪声,地点是与赵承熙所住“哈珀楼”相隔一幢楼的“安布勒·约翰斯通宿舍楼”。
早晨8时左右,奥斯特回到宿舍,发现赵承熙的桌子上放着一把电动螺丝刀。一个多小时后,“诺里斯教学楼”又传出枪声。
血腥剧本
枪击血案似无先兆,但赵承熙的老师和同学说,他一年半前创作的剧本作业已显露内心的愤怒和扭曲。
“当我们阅读赵承熙的剧本时,就像经历一场噩梦。剧本充满扭曲思维、令人毛骨悚然的暴力,还有一些我根本没听说过的凶器。”赵承熙的同学伊恩·麦克法兰说。
在一篇名为《理查德·麦克比夫》的剧本中,赵承熙描写了一名男孩由于怀疑他的继父是杀死他亲生父亲的凶手并且经常骚扰他,企图谋杀继父。其中一幕,故事主人公13岁的“约翰”边向继父照片上狠刺飞镖,一边愤愤说:“我恨他。一定要杀死迪克!迪克必须得死!”最后一幕,约翰试图用“一块吃了一半的干香蕉蛋糕”噎死继父,但未成功。剧本写道:“(继父)躲过一劫,非常愤怒,他挥舞大胳膊,对13岁孩子一顿暴打。”
另一篇名为《布朗斯通先生》的剧本则讲述,三名高中生如何憎恨他们的数学老师“布朗斯通先生”,其中一人同样名叫“约翰”。
剧本写道,三人一边在一家赌场玩老虎机,一边咒骂数学老师。“我想杀死他。”“约翰”说。“我想看着他流血,就像他让我们这些孩子流血那样。”另一名高中生“简”说。最后一幕,“约翰”赢了500万美元,并得到“简”和另外一人的吻。但“布朗斯通先生”突然出现,告诉赌场他们还不够赌博年龄,赌场老板最后把奖金都给了“布朗斯通”。“你永远无法摆脱这个布朗斯通。”戏剧结尾处3人齐声喊道。
致命忽视
这些剧本引起弗吉尼亚理工大学英语系前主任卢辛达·罗伊关注。她认为,虽然赵承熙的剧本中没涉及任何枪杀内容,但显示赵承熙有严重心理问题。罗伊曾求助校方和警方,但除她外似乎没有人把这当回事。
“危机那时似已露出水面,但(剧本反映出的问题)并不清晰,这让警方难以采取行动,”罗伊说,“但我认为,他心理已接近变态,需要我们做些什么。”罗伊开始一对一辅导赵承熙,告诉他“那种剧本不合格,需要用另一种语气重写”。罗伊说,她还劝赵承熙去看心理医生,但赵承熙似乎“早就厌倦这种劝说”,只是敷衍说已去看过。
罗伊说,赵承熙是名聪明的学生,但老师和学生都拿他的个性没有办法。同样感到异常的还有赵承熙的同学,他们甚至曾认真讨论过,赵承熙是否会成为校园枪击犯,但这种讨论多以玩笑告终。“我们经常开玩笑说,我们只是等着他做些什么事,或听到他做了什么事,”赵承熙的同学麦克法兰说,“不过,当枪击案消息传来,我还是禁不住放声痛哭。”
家庭之谜
赵承熙那篇描写“继父”的剧本让人们对他的家庭感到好奇。韩国媒体报道,赵承熙一家当初怀着“美国梦”移居美国。
根据美国国土安全部材料,赵承熙1984年1月出生在韩国,1992年小学3年级时随父母移居美国,在美国长大并获永久居住权。
韩国《朝鲜日报》报道,赵承熙一家移民美国前,曾在韩国首都首尔道峰区仓洞地区租房生活。当时的房东任凤爱说:“赵承熙一家当时住在半地下房间,虽然不知道他父亲做什么工作,但可以看得出他们一家生活非常艰难。他们移民前曾说,因为生活实在艰难,所以他们觉得倒不如去陌生国家闯一闯。”
赵承熙一家到美国后搬入弗吉尼亚州费尔法克斯县森特维尔地区,这里是新兴的在美韩国人聚居区,距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有3个半小时车程。赵承熙的父亲今年61岁,母亲51岁,他们一家开了间洗衣店。
赵承熙一家的邻居说,赵承熙父母人不错,他的父亲有时还会帮助清扫邻居停在路边的车上的积雪。“每次我见到他们,他们都显得十分友好,”森特维尔地区邮递员罗德·维尔斯说,“消息传来我甚至都会心痛。”
警方确定赵承熙为嫌疑人后,媒体记者赶到赵承熙的家时,赵承熙的父母已不知去向。
(耿学鹏)新华社特稿
这是由美国警方发布的犯罪嫌疑人赵承熙的照片。
新华社发逃过纳粹大屠杀,没逃过枪击案
新华社专电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枪击案共造成30多人丧生。美联社17日报道说,死者中有一名纳粹大屠杀幸存者,这位76岁的讲师在保护学生时被凶手射杀。
遇难讲师名叫利维乌·利布雷斯库,已在弗吉尼亚理工大学任讲师20多年。枪击案发生时,他在罹难前曾堵着教室的门不让枪手闯入,救了一些学生的性命。他儿子乔·利布雷斯库在特拉维夫接受美联社电话采访时说:“我父亲用身体封住了门,要求学生快跑,学生开始开窗跳下去。”
利布雷斯库是犹太人,童年生活艰难,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曾被关进纳粹劳工营。他上世纪70年代末费尽周折从罗马尼亚移民到以色列,后来又移民到了美国。恐怖威胁让美多所学校忙乱
新华社专电继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校园枪击案发生后,美国4个州的5所学校17日相继遭到不同形式的威胁,导致两所中学临时关闭,几所大学被迫疏散人员。
位于路易斯安那州博加卢萨的两所中学17日因收到一名男子的“大屠杀”威胁而临时关闭。学校官员杰里·佩恩说,一名据称发出威胁的53岁男子17日早晨已被捕。位于得克萨斯州奥斯汀的圣爱德华大学当天也发现了写有威胁词语的纸条。大学女发言人密斯歇尔·阿马多尔说,发现纸条后,校方疏散了学校大楼内的人员。警方已经在校园周围拉起警戒线,并进入大楼搜寻线索。搜寻结束后,部分学生返回校园。然而学校白天课程全都取消。会不会出现针对亚裔人群敌意行为?
校园追悼
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卡塞尔体育馆,一度是欢乐和骄傲的见证者。多少次,学生们穿着理工大的校服,为大学篮球队的胜利欢呼雀跃。但在17日,卡塞尔体育馆被巨大的悲伤所填满。学生、家人、左邻右舍、政界要人,上万人聚集在体育馆内,哀悼16日死于枪击的32名无辜师生。
布什志哀
“对我们整个国家来说,这是悲伤的一天,”美国总统布什在现场讲话说,“那些被夺去生命的人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命运。他们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点。他们走了,留下了悲痛的家人、悲痛的同学,和一个悲痛的国家。”
在飞往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前,布什下令全国降半旗,并发表书面公告,向这起美国历史上死伤最严重的枪击案受害者表示慰问。
呼吁宽容
来自韩国的女留学生柳智云(音译)告诉路透社记者,她在韩国首尔的父母担心女儿会成为针对亚裔学生的攻击对象。“在韩国,这是一个特大新闻。昨天,他们还担心我的安危,现在他们担心我的韩国人身份会带来风险。”
韩国政府也对此表示担忧。韩国《朝鲜日报》说,韩国外交部担心,美国国内的反韩情绪是否会高涨,旅美韩裔是否会遭人身攻击。报道还认为,此事还有可能影响有望在明年实施的韩国人免签证赴美计划。
但弗吉尼亚州州长蒂姆·卡因强调,不会因此出现针对亚裔人和社群的敌意行为,“这是一桩意外事件,所有人都感到悲伤。我相信,这个社区不会有人因此对他人加以偏见和不宽容行为”。
(冯武勇)新华社特稿枪击案迫使美国人反思“枪文化”
美国弗吉尼亚州一所大学16日发生校园枪击案,震惊全球,引起人们诸多反思。
枪管松懈
在美国各州中,弗吉尼亚州在枪支管制上一直相对宽松。
弗吉尼亚州法律规定,任何年龄超过18岁的本州居民,只要顺利通过犯罪背景调查即可购买枪支,其中包括攻击型武器。
“购买攻击型武器就像购买猎枪一样容易,”报告说,弗吉尼亚州也没有限制人们出售或拥有“不需要再装填而连发100粒子弹的速射武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说,在弗吉尼亚州,人们还可以通过枪展、广告、报纸等渠道向他人购买二手枪。这种私下交易既没有等待时间,也没有背景调查。事后警方想要追踪下落也非常困难。
呼吁管制
国际社会纷纷对美国盛行的“枪文化”提出质疑,认为美国枪支管理混乱。
澳大利亚总理约翰·霍华德17日批评美国“枪文化”现状不佳,并把澳大利亚的枪支管制法案与美国进行对比。而英国、法国、意大利等欧洲国家媒体也认为美国频频发生校园枪击案与其现有枪支法律有很大关系。
应急能力
这一事实令人们开始反思学校面临危机时的应急能力。
弗吉尼亚州理工大学曾经计划开发一种新系统,通过短消息向学生手机发布警报。不过截至凶案发生时,这一计划还未完成。辛辛那提大学正在改造播音系统,以保证学生在大楼内能听到广播。佛罗里达大学则与当地警方合作,通过校园内的电话在紧急事件发生时向学生发出警报。
(何柳)新华社特稿
4月17日,在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校园内,成千上万名师生和家属为32名枪击案死难者举行烛光守夜活动。
新华社记者 吕明响 摄
4月17日,美国纽约埃利斯岛降半旗哀悼枪击案死难者。
新华社记者 侯俊 摄未经许可,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