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罢苏安民同志的杂文集《感言集》,受教之余,也有一些感言。首先,这本书使我对杂文的概念有了一些新的思考。什么是杂文?瞿秋白说杂文是“社会论文”,叶圣陶说杂文是“文学的散文”,夏衍把杂文称为“战斗的文艺作品”,鲁迅将杂文称作“匕首”、“投枪”。
安民同志杂文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它的实用性。安民同志身处武警部队工作的一线,对部队情况熟,对战士了解多,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杂文常能立足于全局,关注部队的实际问题,针对问题追根溯源,条分缕析,于推心置腹、娓娓而谈中向读者指陈是非,晓以道义,从而提高他的读者(主要是部队指战员)的分辨能力和是非观念,在潜移默化中帮助他们实现思想境界的升华。这样,杂文在安民同志手里就成了政治思想工作的工具,成了帮助他搞好本职工作的加速器。从《感言集》的篇目里我们看到,部队工作成了他杂文议论说理的主体,被他的杂文一一触及。比如,从新兵入伍,到老兵退伍;从政治学习,到军事训练;从纪律建设,到作风养成;从下基层,到抓典型;从调查研究,到工作总结;从读书,到做人,甚至年来节到、省亲探家这类的部队日常生活问题,他都写出了极具针对性的杂文。可以说,通读了这些杂文,对部队工作的方方面面及其容易出现或者已经出现的问题,对这些问题应当如何认识、如何应对的道理和方法,就会有一个大体的认识和了解。像《站直了,别趴下》、《战友惜别赠啥好》、《拿笔杆与做领导》、《不要“吓”基层》、《怎么过年》等,都是有的放矢、适时对症的。我说安民同志杂文的实用性强,道理就在这里。
安民同志杂文的又一特点是说理平实,不尚空谈,更无哗众取宠之弊。他总是从一点入手,以小见大,向读者讲述具体实在、真切管用的小道理。比如,《应该向车胤学什么》一文,他以曹京不学贫穷的车胤囊萤读书的刻苦学习精神,却生硬模仿,放着大白天不读书,到处找萤火虫准备“囊萤”读书的滑稽举动,告诫人们学先进不要舍本逐末只学形式,而要学其精神实质。又如《都想撒种谁拉犁》,用撒种拉犁缺一不可,说服面临工作分配的新兵,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需要,行行出状元。像这样的说理论证,在安民同志的杂文中,可谓俯拾皆是。鲁迅先生在论及小品文(杂文)时说:“讲小道理,或没道理,而又不是长篇的,才可谓之小品。”观乎安民同志的杂文,可谓得先生真传矣。
安民同志杂文的再一特点是长于用典。典故是中华文化的精髓。用典可以使短小的杂文显得丰厚耐读而又多了些文化蕴涵。安民同志用典是比较自觉而且总是恰到好处的。比如,他讲如何用人,讲了刘邦、曹操和麦克阿瑟用人的典故;他讲文风要短,讲了朱元璋因文牍冗长打茹太素的典故;讲调查研究,他讲了郦道元、苏东坡调查石钟山的典故,等等。他的许多杂文都是借典故生发议论挥洒成篇的,在形象地议论说理的同时,传播了传统文化,给人以知识的滋润。作为一个在很大程度上面向基层、面向连队的杂文作者,这样的创作思路是值得肯定的。能在百忙中写出这么多有一定质量的杂文,亦实属难能可贵。
安民同志长期从事基层工作,又是一个勤于思考、善于学习的杂文作者,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杂文还有提高和发展的空间,我们期待着他在今后写出更多更好的杂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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