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红教授(南京师范大学南京大屠杀研究中心主任):为什么雷桂英的去世能引起大家关注?因为作为战争的经历者,由于不可抗拒的因素,人数会越来越少,对于史学研究来说,也是一大损失。长期以来,相关研究起步较晚,社会对她们的关注也少,史料和证人也非常少。
去年,雷桂英第一次勇敢地站了起来,这是有着特定意义的。作为战争的主要受害城市之一,南京的慰安所数量最多,因此慰安妇的数量也最多。但是现在其他人没有站出来,讲述那段悲惨的故事。我曾经在南京下关区做过一个调查,当年的幸存者谈及那段历史时,都会跳过去。尽管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但是这对研究并不是很有利。媒体应该多宣传,鼓励更多的“雷桂英”站出来,讲述的不仅仅是个人的不幸遭遇,更是一个民族的悲惨历史,并且不管对于维护他们权利,还是维护人类正义都有着很大的作用。张生教授(南京大学南京大屠杀史研究所博士生导师):对于雷桂英去世的意义,怎么评价都不过分。由于研究的缘故,我和雷桂英老人接触过多次,从老人身上,你能感觉到战争造成的创伤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不仅仅是那个时段的创伤,更是将创伤持续到以后的岁月。可以说,她们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都在以极大的忍受力,承受着战争施加在她们身上的一切。从这个角度说,她们的记忆应该成为人类关于战争记忆的一部分,应该成为人类共同的记忆。老人的去世,引出的是对日索赔的话题。我们需要做的是如何保存她们的记忆,保护住她们索赔权利的时效性。还有,关心幸存者的生活,医疗战争对他们造成的心灵创伤,相对于索赔同样重要。因此,她的去世,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信号,我们要抓紧时间,进一步提高研究的水准。同时,也要像吴先斌那样为多位幸存者做一些实实在在的工作,比如请有关部门出头成立基金会,或者与医院合作,对她们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