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学生被老师暴打 回家喝老鼠药自杀未遂(图)

阿勇奶奶回忆说，阿勇脑袋当时肿了，前额至今有伤痕

　　本报讯 25日下午2时许，闽侯南屿一个13岁的小学生，在手拿鼠药想吞服自杀的一瞬间，被奶奶和邻居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这个小学生叫阿勇，和奶奶相依为命的他，家里饭菜都靠邻里接济。他在学校是差生、调皮捣蛋鬼，学校的老师和领导根本不相信他会自杀。现在，他以身体不好为由，请假在家一直没上学。

　　阿勇的奶奶说，孩子想自杀，是因为被学校老师打了。南屿中心小学否认老师打他的说法。当事的数学老师说，当时只是抓住他肩膀拖了一下。

　　小小年纪的阿勇为何想自杀？他在学校遭遇了什么事？学校和老师在教育他时遇到了哪些困惑？昨日，记者走访学校和当事双方后，注意到这起自杀未遂事件背后，有些问题令人深思。

　　一个小孩的委屈和一个老人的哭诉

　　阿勇是闽侯南屿中心小学六年级二班的小学生。

　　据村民介绍，阿勇的奶奶程金珠已75岁，阿勇的爸爸因白血病在几年前去世，他妈妈随后就跟人走了。从此，阿勇和奶奶相依为命，日常生活全靠村民邻里接济。阿勇奶奶向记者描述了事发那天可怕的一幕：

　　25日下午2时许，她和邻居郑莺喂一会儿鸭子，就要往自己屋里跑一趟。她一直放心不下孙子阿勇，平时活泼的孙子，此时正躺在床上，嘴里还念叨着“没有爸爸妈妈关心，也不敢上学”，“要和爸爸一起去”，“别人都吃肉，家里买菜的钱都没有”。

　　当时，阿勇先在床上说口渴，她端了一碗水到了孙子床边，又去忙着喂鸭子。等她在屋外窗口看孙子时，忽然见阿勇手上正拿着一包老鼠药，要用开水吞服。腿脚不便的她，情急之下急忙大叫同在门口喂鸭的邻居郑莺。

　　郑莺告诉记者，当时她冲进屋里，一把抢下阿勇手上的老鼠药，然后狠狠搧了阿勇一巴掌。而程金珠则抱着儿子的遗像，哭个不停。

　　阿勇和奶奶就住在一间10平方米左右的低矮瓦房内，房间内两张床“一”字形摆放，房子当中摆放着阿勇爸爸的遗像，房里除两个老旧的柜子外，再无其他摆设。

　　“每天吃的就是这个，都是靠邻居接济的剩菜剩饭。”村民将阿勇祖孙吃的菜摆到了记者面前。

　　程金珠哭着说，孩子自杀，是因为在学校被老师打了。

　　一节说法不一的数学课

　　躺在床上的阿勇告诉记者，自己的后脑勺一直很晕。

　　“当时头肿很大，脸上依稀还能看到手印。”村民曾能忠说，4月5日他来串门，刚好看到阿勇在家，当时还觉得奇怪。阿勇将自己在数学课堂上的遭遇告诉了堂妹，堂妹随后告诉阿勇奶奶。

　　按照阿勇的说法，坐在第一排的他当时因尿急急于下课，就让邻座同学看手表，结果被数学老师瞪了一眼。他于是道歉，但老师随即走下讲台，搧了他几巴掌，然后揪他的衣服，想将他抓到讲台上。他死死抓住了课桌，课桌应声而倒，数学老师就用脚踹了他。他想跑出教室，但被数学老师按住，抓住头发，往教室的墙上撞。

　　阿勇奶奶获知情况后，找村主任，村主任随后打电话给南屿中心小学的校长刘用赛。4月6日，学校领导带祖孙俩到南屿中心卫生院检查，检查表明无异常。几天后，阿勇奶奶发现，孙子的耳朵出血，而且又有血尿，就又到学校为孙子讨说法，4月9日，他们再次到上街卫生院做颅脑CT平扫，未见异常。

　　为了求证阿勇的说法，记者采访了阿勇同班同学，他证实，数学老师当天的确冲下讲台，搧了阿勇巴掌，并用脚踹。

　　南屿中心小学否认了这一说法，刘校长委婉表示不排除学生作伪证。当事的数学老师王道谴说，当时因为阿勇影响教学秩序，他要求阿勇到办公室，看到阿勇不甘愿的样子，就抓住阿勇的肩膀，拖了一下。因没有看到阿勇抓着桌子，结果桌子倒了，可能在拖的过程中，有刮碰到哪里。“但是碰与打的概念不一样。”刘校长强调说。

　　刘校长随后也叫了阿勇班上4个学生描述当时的情况，两个女孩子表示当时并没有注意到，两个男孩子说，当时老师只是抓他上来，并没有打他。

　　一个严厉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王道谴还有一个身份———全校1800多名学生的总生管老师。刘校长解释这个职务时说，就是管理学生的卫生、纪律以及各种常规检查等。

　　刘校长告诉记者，去年，王还被学校评为优秀老师。“六年级二班的数学成绩一直不行，学校为了让这个班级的数学成绩有所提高，于是让王老师来教该班级的数学，这个老师一直以严厉著称。”六年级二班一个学生家长告诉记者，王老师这学期刚刚来教这个班级。他对王道谴印象较好，此前，他儿子的数学成绩一直在及格线周围徘徊，这学期进步了不少。

　　刘校长还说，因为二班有几个调皮的学生，影响课堂纪律，所以才会把王老师调到六年级。这样，王会对纪律等抓得更经常一些。

　　王道谴对阿勇的身世一清二楚，他说，正因为如此，他在接手六年级二班后，曾经找他谈过话，“以前你犯了不少的错，不能再这样子，要好好学习。”当天事发后，阿勇立马就离开了学校，因同为老师的妻子曾辅导过阿勇，阿勇比较尊重她。他随后就叫爱人去追阿勇，让他回来上课。

　　“他虽然很调皮，但还是希望他能顺利毕业。”王说。

　　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

　　听到阿勇自杀未遂，刘校长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在采访中，他多次提到阿勇很调皮。他说，4月5日这件事发生后，阿勇还来上学，他曾经问过阿勇本人有没有事，阿勇表示没事。

　　两天前，阿勇说身体不好，然后请假了。“老师都知道，他爱玩。”校长认为，其实就是不想上课，找个理由休息。

　　刘校长还告诉记者，阿勇以前并不是该校的学生，是合并来该校的。在学习方面，阿勇不是很好学，在课堂上常影响教学，还在新课桌上挖洞。两年前，学校专门针对差生，在中午进行学习辅导，其中就包括阿勇，但收效甚微。

　　阿勇班上的同学和老师对他都没有好印象。他一个同班同学私下告诉记者，阿勇的成绩很差，而且经常在课堂上捣乱。

　　“他不是调皮，是坏，甚至有点社会上小混混的感觉。”对阿勇又恼又气的英语老师说。本报记者 赵杨 包华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