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高海伟 赵伟东 记者 王浩
罗爱珍,44岁,原市环卫处汽车二场吸粪车驾驶员,主要负责上城区地段的粪便清运任务。由于工作认真负责,她所负责的清运地段从未发生过一次责任性满溢,几年如一日,被市环卫处列为“免检地段”。先后成为省、市劳动模范,1989年“全国先进工作者”。
并非出了一个时传祥,人们就会觉得环卫工人就是一项体面的职业。罗爱珍说当上环卫女工那会儿,还不知道时传祥是谁。
劳动无贵贱,道理是懂的,不过那时,还是为了生存。这么多的招工单位,就属环卫招工看热闹的多,实打实的少。最后自己当上了环卫工人,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
1979年初中毕业,我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想想自己文科虽好,但理科实在不行,还是找工作吧。
那年在我们笕桥中学边上,就有一个招工会,相当于现在的“人才招聘市场”,需求也比较旺。丝绸、物资局、公交、厂矿企业都要人。可那时重男轻女,转了一圈,基本只要男的。
看到环卫处也在招人,我就说,要不就报环卫系统算了,当个环卫工。跟我一道的邻居和同学都乐了,他们开玩笑,你要是报环卫处,我们就都报环卫处。我说好的,结果就我一个成了环卫女工,可他们连影子都没见一个。
我进拱墅区环卫队,刚进去没多久,每月工资就有31块4毛,父亲才29块多。没想到啊,我变成家里收入最高的一个。
进环卫系统那年,我虚岁十八。
姑娘十八一朵花。罗爱珍是环卫队里的一朵花,可干的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脏苦累的活。扫大街,不仅是体力活,还是技术活,更是毅力活。罗爱珍不是天生的女超人,她也有情绪,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工资在那时算比较高了,可活是实打实苦干出来的。从老大关桥到拱宸桥,运河两岸的马路,我们一天两清扫,这中间有多少路,走走都会累,更别说扫了。我们一组四个人,三个老师傅带我一个。那时扫帚都是用竹丝、毛竹梢和竹篾自己扎的。那时运河边运煤、黄沙的车特别多,最怕就是刚扫干净,又撒一地。刚开始,手都肿了,筷子都捏不住。
环卫工人就是这样,一脚不去,一脚不来,不踏踏实实干,干不好的。
扫了两年马路,没想到,方向盘改变了这个清洁女工人生的方向。
1983年,环卫系统开始培养驾驶员。整个行业1000多人报名,层层选,最后选出了16个人,我就是中间一个。说实话,那时开车应该是环卫系统里最好的工种了。毕竟算是一口技术饭,饿不死人的。
六个月后,我开上了吸粪车,跃进牌的,有些人好些,开的是垃圾车,要么洒水车。我分配到上城区,上城区老街老房最多。我那时算是早班师傅,早上三四点钟就要出门——那时也要避开早高峰的。
4个公厕,12处倒粪池,一个早上要清送毛30吨粪便,十多车,有些池子一车还装不下,要多跑一趟。老城区的小巷子很考验技术,记得有条叫油坊弄,现在拆掉了,那时是又窄又深,一辆车进去,基本上自行车都要靠边。我开的不是一般车啊,是吸粪车,一个不当心,是会挨骂的,所以特别小心。
时间长了,其实也有窍门,每个地方人流量、清运周期、清运量,都是有规律的。只要记牢,就不会出问题。我们这里出问题就是“满溢”,粪便溢出来了,我是要负责任的。还好,那样的“事故”一直没发生过。
现在想想,姑娘干那样的活,还是需要些勇气的。只不过那时没多想,再说背着“劳模”的荣誉,也不敢放松,一根弦是绷牢的,大家眼睛都看着。
1989年,罗爱珍双喜临门,评上全国劳模赴京前,她结婚了。之后的工作和生活,渐渐改变了,她说自己是幸运的。还是那句话,“一脚不去,一脚不来”,有回报,总得有付出。
从北京表彰大会回来,第二年我怀孕了,组织上照顾我,让我改开微型车,做些后勤工作。等生完孩子,干脆替单位开起了公务小车。后来工作生活平平淡淡,一直到现在。只不过,我不敢忘记,自己是个劳模,有些事情多干些总没错。
其实来采访我,还不如采访一线的人。环卫系统里,最最辛苦的,还是那些扫马路、拉粪车和捡垃圾的同志。对于我个人来说,其实是很幸运的,有回报总得有付出,付出和回报都是比较幸运的。
回望
同时代的劳模“明星”
与罗爱珍同时代全国有名的劳模“明星”,既有“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也有“修脚女工”于素梅。1989年国家对劳动者最高荣誉的评选标准进入规范化,明文对入选劳模的标准列出了九项标准,这个评选标准基本延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