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挑战
每个月得一次疟疾,也曾感染上致命伤寒
赤几是一个疟疾高发的国家,虽然这种疾病多年前已经在广东绝迹。
在国内的时候, 陈灵芝一直都是外人眼中的健康女孩,从小到大她基本上没有过什么大病, 只是偶尔小感冒一两次, 读大学的时候还是学校羽毛球队的队员。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到赤几之后,她就成了中国医疗队里最早“打摆子”(打摆子是疟疾的俗称)的人之一。“有一天早晨头疼疼醒了, 我预感到得了疟疾,因为头疼、发烧是疟疾的基本症状。后来药剂师给我拿了几颗止痛片,还打了两针才好。以前我还一直认为我会是最少‘打摆子’的人呢。”
到赤几后的头几个月,陈灵芝几乎每个月都要“打一次摆子”。
比疟疾更可怕的是伤寒,伤寒在国内是二级消化道传染病,如果在医院里被发现是24小时要上报并且隔离治疗的。因为伤寒病毒是存在于肝、 肠部位,如果没有及时发觉,肠伤寒严重会导致肠穿孔,肠穿孔后,粪便流入腹腔,12个小时内会引发中毒、休克、死亡。但在赤几伤寒也是常见的疾病。
2006年8月份,陈灵芝在巴塔医院见到了第一例肠伤寒穿孔的病人。“这名病人被送到医院时已经休克,肚子鼓起,两眼突出。而且血压升不上去,一直没有办法开刀,最后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还是没有救活。”2006年11月,陈灵芝在巴塔医院目睹了第二例肠伤寒穿孔的病人的抢救过程,动过肠修补术之后,插胃管,手术部位引流管引流后,并且禁食了10多天,才渐渐好转。
但陈灵芝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也会感染上伤寒。
首次流泪
生病期间跟同学打电话顿生伤感
一天下午,陈灵芝陪同工作人员回来, 体温升到了38度。
“当时我以为自己打摆子, 吃了一点抗疟药,就躺在床上休息。怎么知道到了中午的时候,全身冷得发抖,盖了两张被子都不管用。到了晚上体温升到了39度半,队长也蛮紧张的,赶紧叫麻醉师给我打了一支氨基比林。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是伤寒, 因为我们食物算是干净, 基本上没有机会感染伤寒。同时其他队员给我拿来了30%的酒精,让我擦拭额头,脖子后部,好像有一点效果,我便睡下了。但是半夜2点多醒来,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火烧着一样, 一量体温:40.3℃。我真的很害怕,这么高的烧, 会把人给烧傻的。后来队长叫人给我挂了两瓶环丙沙星和一瓶液体,差不多吊完的时候, 烧也基本上退下来了。”
第二天检验师抽了陈灵芝的血化验:确诊伤寒。随后的一个星期,陈灵芝足足挂了一个星期的环丙沙星和药液,“手上扎得星星点点的全是针眼,真是凄凉。后来,我打电话给同学的时候, 居然忍不住泪水,哭了起来。现在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在这段日子里, 医疗队每一位队员都对我关怀备至,尽管身在异国他乡,但是亲人的关怀还是让我倍受感动。”
脆弱生命
对生命的离去莫名恐惧,经常在夜里惊醒
对于在赤几生病的事,陈灵芝一直没有跟父母讲。“才不要家里人担心呢。告诉家里有用吗,只能让他们徒增担心, 还不如自己熬过就算了。当所有亲人朋友都不在身边时,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啊。有人说我坚强,其实坚强是被逼出来的。”
在陈灵芝的成长经历中,有过一次对生命脆弱的真切感受。在她读高中的时候, 班上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因为从楼梯摔倒, 脑部出血而死“我当时就对生命的离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经常在黑夜中惊醒过来, 害怕在无形中一种未知的力量会把我的生命也慢慢地偷取而去。”但考上大学后,她的这种感受已经慢慢地逝去。来到赤几后的一次经历,让她一下子又重新体会到了这种感受。
2007年元旦前夕, 当陈灵芝和朋友还站在大西洋的海堤上跟一大群的赤几的人们欢呼新年到来的时候,她突然接到医疗队队长的电话。队长和几个医生要立即赶到几十公里外的城市去急救一个中国工人。第二天,也就是2007年元旦,陈灵芝得到消息,这名中国工人因为心肌梗塞死在这块陌生的大陆上, 他的遗体也会埋葬在这块陌生土地上的墓园里。“生命就是如此啊, 让人预料不到的是,疾病就降临在人们的身上,有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就把生命剥夺而去。”
从小到大,陈灵芝都是一个不怎么恋家的孩子,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去旅行,有时候大半年都不回一次家, 就算回了家也呆不久。但就是这么一个习惯了离开家的女孩,来到赤几后,却对思乡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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