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当毕顺利走进预审室,自信而又不失威严地说出这一“开头语”时,就意味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开始,意味着罪恶的丧钟已然敲响。
兵法云:“攻心为上”。预审,就是这样一门“攻心”的学问,以心理服人,以证据服众,以法律拿奸,在这看不见的战场上充斥着真假交锋、刀光剑影,更充斥着智慧与谋略。而毕顺利,就是此间的“高手”。从警17年来一直从事预审工作,在留下许多攻坚克难、奇招制胜“经典”案例的同时,更以审讯完结的近300起重大案件无一纰漏赢得了同行的尊重。
案子办成铁案,是一种荣誉,更是执法者莫大的责任。
2005年,蓟县白塔寺地宫古文物被盗,全国震惊。蓟县警方在兄弟部门的密切配合下很快将几名主要嫌疑人抓获,案件告破。地宫里究竟有啥?全凭嫌疑人胡乱描述是无法拿到法庭上的,必须找到过硬的证据!担负审讯重任的毕顺利与所有嫌疑人接触后,将目标瞄准了主犯山东大学历史系教授曹某之子、年仅21岁的曹某某。作为山东大学计算机系的毕业生,曹某某是唯一“技术”过硬的人,且对文物进行过逐一拍照。可是在审讯中,警方却碰到了“钉子”,曹某某情绪激动,始终坚持自己是“受连累的局外人”,此外一言不发。
审讯进入僵局之际,毕顺利抽空去了一次山东,在查明曹某某的母亲多年前即与曹父离婚,多年来靠为人浆洗衣服把他养大、供他念书的时候,迅速赶到了其农村老家。曹母泪流满面,悔恨不该让儿子暑假去找自己的前夫,一失足成千古恨。回津后的审讯,不再以案情为主,毕顺利沉静地和曹某某谈起了家庭,谈起了自强不息的奋斗,嫌疑人被一点点感化了。中午即将吃饭时,毕顺利拿出了一份劝其改过的“家书”,说了当天审讯的最后一句话:“看看吧,纸上的斑点你应该知道,都是你妈妈的眼泪……”次日,曹某某认罪,并主动交代在其家中的电脑中可能还有删除不完全的记录,可以让计算机专业的民警恢复。大家赶赴山东,1300年前的汉白玉睡佛、辽三彩狮子等珍贵文物的照片终于面世,整个案件有了决定性的证据……
是的,预审员最看重的,永远是证据。由于工作在特殊岗位,毕顺利他们接触的都是全市各类案件的重刑犯,其中多数都可能被判死刑,因此“慎之又慎”成了他们工作的第一原则。但这又决不意味着能容许一个嫌疑人“蒙混过关”,压力可想而知。
一次,某分局破获一起杀人案件,抓获的嫌疑人却迟迟不肯交代,为难之际大家想到了毕顺利。在与嫌疑人进行两次谈话后,毕顺利肯定地说:“放人吧,凶手另有其人。”分局刑警将信将疑,望着毕顺利坚定的面庞,终于下定了决心。果然,一个月后,真正的杀人凶手落网。
与之相对的是,在审理另一起杀人案件时,毕顺利面对百般推脱、坚决不承认有罪的嫌疑人精心展开了攻坚战。从嫌疑人的每一个谎言出发,辗转陕西、贵州、安徽……在奔波了数月之后,毕顺利将厚厚的审讯记录摆在了检察官和法官面前:“能查的都查了。这是最完整的证据链。”在一审法庭上,嫌疑人仍然拒不供认,法院为慎重起见判死刑缓期执行,公诉人当庭抗诉。市高法经细致研究,认定毕顺利提供的“证据链”确实已无懈可击,改判死刑立即执行。在将这一结果通知嫌疑人时,知道大势已去的嫌疑人一声长叹,接着平静地说:“知道了。通知我家里人吧……”艰难的胜利,大家如释重负。
曾被评为“民警之星”的毕顺利获得过很多荣誉,曾荣立个人二等功1次、三等功3次,2005年被评为“我最喜爱的津城卫士”,同年被公安部评为“全国优秀人民警察”。这一切,34岁的毕顺利都看得很淡,他说:“我更看重的是每一起案子,是预审这个职业,必须对法律和人民负责。因为我是一名警察,是一名普通的共产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