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仵德厚
1910年,仵德厚出生在三原县一个商人家庭,兄妹4人,他排行老大。
1938年3月28日台儿庄战役,敌人占领了西北城区,时任国军30师88旅176团3营营长的仵德厚奉命增援,亲任敢死队队长,带领40名战士冲入城内,与日寇逐屋争夺,取得关键胜利,出城时“敢死队”仅剩三人……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仵德厚率部守卫某高地,激战十余日后,全营600余官兵仅剩100余人,他左手被子弹击穿,险些截掉。由此,仵德厚开始了“一生最难忘的一段”。在抗战中,他被授予甲种一等“嘉禾奖章”、“华胄荣誉勋章”和“宝鼎二等勋章”,并擢升为少将副师长。1941年,他在国民党中央军校成都分校高教班学习,毕业后任国民党第30军27师少将副师长。1949年,太原解放后仵德厚被俘,判刑十年。
1959年,仵德厚被释放后,被指定到太原东台堡太原砖厂当工人。1975年返回家乡,一直居住于陕西省泾阳县龙泉镇雒仵村,曾担任泾阳县政协第六、七、八届委员。
十年前留遗嘱
要求丧事从简昨日下午,仵秀从一个小文件夹里抽出了父亲写的遗嘱。但仵德厚去得突然,没来得及将遗嘱宣读给儿孙。这份遗嘱写于1997年,当时的仵德厚曾经病重,以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便写下了这份遗嘱,希望儿孙能够遵守。
这份长达200余字的遗嘱写在一张发黄的纸张上,字迹工整,并提出了对子孙的希望和后事的处理:
“我的一生是在艰苦中生活的,不怕死不爱钱,既无家产又无存款,没有给下代留下财物,希望你们原谅。
我们几代出身贫寒,盼后代子孙不要忘本,要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爱国爱民,遵纪守法,不义之财不可取,损人利己之事不能做。
死后要火葬,要移风易俗,丧事从简,不准铺张浪费,不准叫所谓的‘洋鼓洋号’吹打,不准叫‘自乐班’,不准做纸楼楼子和一些纸货(箱箱柜柜人人马马的)等,坚决不准。
不要给咸阳西安弟妹家通知,都老了不要叫他(她)们受惊……父德厚手示一九九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仵秀说,父亲曾向他多次提起过亡故后后事的处理,希望能够火葬,但是当地普遍实行土葬,他和父亲也曾为此事争执,直至父亲去世。仵秀说,生前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太短,家人决定将仵德厚和他的第二任妻子苏志敬合葬,实施土葬,丧事会根据当地的风俗习惯举办,但不会铺张浪费。
他的遗愿
村里啥时打口深井
1975年回乡后,仵德厚一直生活在泾阳县龙泉乡雒仵村这个寂静的小山村里,和他的儿孙们依靠9亩庄稼地为生。
然而,并不像“龙泉乡”的名字那样多泉水,那一带的水质含氟量大,村民们牙齿发黄,长期饮用,让很多人患上了氟骨等病症;但就这样的水依然是稀罕的,干旱一直困扰着这个地处关中平原北部的小山村,靠天吃水,庄稼时常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两三年前,县政府投资让这里的人们喝上了自来水。仵秀记得,装上自来水的那天,仵德厚兴奋了大半天,看着哗哗的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来,那个高兴劲甭提了。
引用水的问题解决了,但灌溉用水怎么办?三十多年的农民生活,仵德厚知道,水对于这里的人们多么重要,“水浇上了,就能多打粮食,日子就能好过点!”父亲的这些话始终在仵秀耳边萦绕。
去年秋季,村民们像往年一样种下玉米,但连续几个月没下雨,等到玉米秆子长起来了,快要结棒子的时候却没有水浇,最后整个村上的玉米几乎颗粒无收。
当时,96岁的仵德厚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经常去家门口的庄稼地里看看。从儿子嘴里得知因为干旱,玉米颗粒无收时,仵德厚显得有些着急,“村上能不能想办法打一口深井,这样老百姓的庄稼就有救了。”仵德厚跟来探望他的小组组长路三贵说。路三贵有些为难,村子地势高,十几米都见不到水,打深井需要资金,村上哪儿有钱呢。
打一口深井成了仵德厚的一个心病,有时候他会向探望他的人说一说,想想办法,但至今井都没有打起来,“这成了父亲生前最后一个遗愿。”仵秀说,“有了井,庄稼灌溉问题解决了,村里人才能富起来。”
5月中旬,在泾阳县住院的仵德厚时不时问起麦子的收成,“平均一亩地收500斤麦,又减产了”,得知消息的仵德厚心事重重。本组稿件除署名外由本报记者 刘海宏 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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