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违法开采,群众房基下陷--河南省新密市鑫兴煤业公司非法生产采访记
新华社郑州6月9日电(“新华视点”记者 陆欢 魏莘)2006年5月以来,河南新密市鑫兴煤业有限公司一直非法生产,开采煤炭,造成井口周边百米范围翟沟村群众房屋地基沉陷,墙壁错位,村民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村民房屋错位,整日担惊受怕
新密市城关镇翟沟村有村民近千人,距离鑫兴煤业公司最近的是5组和6组。
如今,村民无论是新房还是旧房,家家都有墙壁错位现象,村民们对自己的安全十分担忧。
最近,记者在距离井口居住只有四五十米的村民徐志超家看到,8间房子每间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才盖不久的三间东厢房的房顶、墙壁也有二三十毫米宽的裂缝,随时可能导致房屋倒塌。
徐志超对记者说:“俺现在最怕就是下雨,一下雨俺家墙上不是往下滴水,而是哗哗地流水,危险得很!”
村民司卫东的住房也因为鑫兴煤业违法开采造成地基严重沉陷。他对记者说:“本来房子的地是平稳的,煤矿一挖煤,地基下陷了二指宽,墙上到处都是大裂缝。”
记者在司卫东家的院子里看到,装修讲究的房子却因地基塌陷墙体错位,人去楼空。
记者在采访中还发现,许多村民的院里都摆放着盆盆罐罐用作沉淀饮用水之用。村民徐彦生和周丑对说,他们现在的饮用水都是浑浊的,每次必须把煤灰沉淀多时才能饮用。
村民们还反映,鑫兴煤业2006年曾对他们的房屋给予了一定的补偿,但每平方米只补270元。村民曾经算过一笔账,从划宅基地到盖成毛坯房,不算门和窗户,每平方米也得360元。尤其是新划的搬迁地段却是在4米多深的沟地。即便盖了新房,一旦下雨,房子会不会重新出现塌陷?村民们也很担忧。
生产陷于瘫痪,企业损失巨大
距离鑫兴煤业公司不远处的郑州市密丰纸业有限公司是当地一家生产卷烟纸的国家定点企业,也是当地的利税大户。然而,自从鑫兴煤业2006年5月违法开采后,企业的精密生产线就常常出现问题,被迫停工停产。
该公司党委办公室主任温红伟告诉记者,由于煤矿开采致使密丰纸业公司投资分厂的新密市天达第三造纸厂车间厂房裂缝、纸机基础倾斜、三条生产线报废,被迫停产至今,造成直接经济损失700余万元。
“3号机生产线基本上都是全自动化的,精密的变频设备数据也因震动发生变化,严重影响产品质量。煤矿继续开采有可能导致他们公司的倒闭。”密丰纸业公司的生产主管孙祖国说。
“我们的造纸厂、车间、围墙都有裂缝出现,特别是煤矿晚上放炮,干扰职工不能休息,煤矿粉尘也对周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另外,新密市翟沟煤矿采矿证也已到期,却昼停夜开,偷偷生产,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该公司副总经理崔新治表示,由于企业生产受到很大影响,导致企业技术人员流失达8%以上。
有官员竟称,鑫兴煤业公司“手续是齐全的”
记者在鑫兴煤业公司出煤矿井口看到,从井口伸出的煤炭传送带正在出煤,六七辆大货车正在堆成小山似的煤堆处等着装运。见到有记者来到井口,煤矿一位负责人立即示意正在装卸煤炭的矿工停止运煤。
几经询问,这位负责人才承认自己是这个矿上的负责人秦海州。问到煤矿是否正在生产时,他表示井下只留了几个看泵人员,井口的煤堆是私人存放的,对于拉煤的几辆货车,他称是附近村民的车。
记者在与拉煤司机交谈时,司机明确表示,这个矿的煤价较低,所以专程从外地赶来拉煤。
村民徐志超对记者说,鑫兴煤业从去年五六月份以来,一直没有停止过生产,一般是零点生产,早晨8点停工;拉煤的车一般是晚上来,有时白天也来。
据了解,鑫兴煤业公司是2005年由城关镇下庄河和金星煤矿整合煤矿,年产量设计为15万吨,2006年5月被列为技改矿。记者在调查中还发现,鑫兴煤业公司一直没有办理环评证,另外采矿证也已过期。
鑫兴煤业证照不齐为何一直非法生产?据负责监管的新密市城关镇煤管站站长申新庄解释说,井上的那些设备正在拆除。记者一再追问井口前煤炭堆的数量,申新庄承认有1000吨左右。但他再三解释,那些煤炭都是往年沉积在那儿的。
可是,新密市煤炭工业局信访接待办主任岳建华却表示,鑫兴煤业公司“手续是齐全的”。
新密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陈新奇说:“鑫兴煤业采矿证到期就是无证矿,必须停止一切作业活动,煤矿正在进行技改,从事生产活动就是违法。”
按照河南省政府要求,对“六证”中有一证到期的小煤矿,即视为证照到期,要坚决注销、关闭。
2007年5月14日,新密市国土资源局对鑫兴煤业公司等86家煤业、矿山企业下发了停止采矿活动的文件。然而5月16日记者在鑫兴煤业公司采访时看到,这家煤矿仍在非法开采煤炭。
煤矿开采致山西阳城县村庄沉陷 村民被迫出走
村里任意一处,王玉珍“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这位年逾六旬的老人,在这里生活了近40年,熟悉每一个角落。
可眼下,老太太每走几步路,便会不安地瞅一眼身边的房屋。她的脚步很轻,轻得“像猫一样”。说话声音也不大,只是偶尔说到激动处,才会略微提高嗓门。
“我怕把房子震塌。”她指着不远处一处宅子轻声说。这个村子地下空了,房子随时可能倒塌,她觉得自己得处处小心。
这种走路说话的方式,并不是老太太所惯有的。从前,她步子又快又重,嗓门也很大,即使打招呼,声音也出奇地响。心情愉快的时候,她还会扯上几嗓子,唱得铿锵有力。但自从她家的房子坍塌以后,她的脚步和嗓门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远处那栋两层的青砖小楼,并不破旧,但墙体上赫然布着一道虬曲的裂纹。
“都是煤矿闹的。”老太太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在地面上缓缓移动,“自从煤矿来了,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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