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如果你要寻求和平，如果你要为苏联和东欧寻求繁荣，如果你要寻求自由：就到这扇门来吧！戈尔巴乔夫先生，打开这扇门！戈尔巴乔夫先生，拆掉这堵墙！”——1987年6月12日，美国总统里根在勃兰登堡门前发表著名演说。
“拆掉这堵墙！”这5个字堪称里根总统任期内最惊世骇俗的言辞。
20年前的6月12日清晨，里根抵达柏林之时，这座城市正在庆贺其750岁诞辰。在将东西柏林割裂数年的分界线——勃兰登堡门的柏林墙前发表演讲，是里根当日的行程之一。演讲稿由秘书起草，听者主要是正意欲与美国缔结友好关系的对象——苏联领导人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还有届时在场的2万名听众。
“这才是应该做的事。”
在这次著名的演讲中，里根呼吁戈尔巴乔夫拆掉柏林墙，这一言辞遭到美国国务院和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强烈反对，他们担心克里姆林宫的强硬派会以此向戈氏提出质疑。事实上，在访问团一行抵达柏林前，里根的高级助手们还在为那一句惊人之语争论不休。国务院和国家安全委员会向里根提交了另一份演讲稿，但在前往柏林墙的途中，里根在车子里告诉他的幕僚长杜伯斯坦，他决定向戈尔巴乔夫发起这个重大挑战。里根说：“这才是应该做的事。”
那次演讲后，随之而来的是柏林墙倒塌、德国统一、苏联解体等一系列划时代的转折性事件。世界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人们都惧怕里根的演讲会带来什么后果，”里根政府的元老级幕僚、前国务卿乔治·舒尔茨回忆说，“但后来的一切证明，他是对的。”
说这话时，舒尔茨坐在柏林一家可以俯瞰全城的高级餐厅里，而这家餐厅正好坐落在当年东西柏林的分界线上。“说出这句话，可能会被认为是一种冒犯，因为当时的政局还十分不稳定。所以那时有些人就说，这不是把手指头点到戈尔巴乔夫的鼻子上了吗？但我所认识的里根是不会被这些话动摇的，他就是要说出心中所想。”
当日演说鲜有媒体报道
20年前的那天下午，不到2时，里根走上讲台。因为担心会有恐怖袭击，里根身后放置了两块巨大的防弹玻璃。里根后来回忆说，那次演讲，他的声音之所以听上去那么铿锵有力，是因为他听说东德警察正在驱赶柏林墙边的人们，以防他们通过扩音器听到演讲。人群安静下来后，里根以其一贯的朴实口气开始了演讲。讲稿的主要起草者彼得·鲁宾逊向里根建议，为了在演讲初期让听众放下戒心，可以在开头插一句德语，“正如在我之前的数位总统一样，今日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不管我去哪里，我做了什么，Ich hab noch einen Koffer in Berlin（德语，意为‘我还有只皮箱在柏林’）。”里根说。
与此同时，苏联通讯社塔斯社立即把里根的这次演说报道为“公然的挑衅、鼓吹战争”。但当日塔斯社也有篇报道是这么说的：“里根的演讲听起来既像挑战书，又像邀请函。”
“有一件事，苏联若做了，既不会引起误解，又将给自由和和平带来极大的进展。”里根说道。演讲中总能听到零星的掌声与欢呼，“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如果你要为苏联和东欧寻求繁荣，如果你要寻求自由，就到这扇门来吧！”人群开始沸腾了。“戈尔巴乔夫先生，打开这扇门！”这时，现场2万名听众都在为里根欢呼。
在里根上个月才公布的日记里，他这样写道：“我为成千上万的人们演说，视野内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我获得了惊天动地的回应——演讲被欢呼声打断了28次。”
尽管激情澎湃，但当日的演说鲜有媒体报道。相比更年轻、更积极的戈尔巴乔夫，里根倒像世界舞台上一个即将退隐的角色，此时的他在国内正由于“伊朗门”丑闻而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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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见过柏林墙的人，都会忍不住说：“拆掉这堵墙！”
现在看来，“拆掉柏林墙”的演说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冷战的结束。与许多保守主义者不同，里根相信，美苏的军备竞赛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冷战时对立的东西方之间的敌意也可以由外交手腕与谈判缓解。对戈尔巴乔夫来说，他则发现了一个可以做交易的伙伴。而对东欧人民来说，包括那些聚集在柏林墙下听里根演说的人们，他们发现历史正掌握在自己手中。舒尔茨认为:“每个见过柏林墙的人都会忍不住说出‘拆掉这堵墙’这样的话来的，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柏林墙是不应该存在的。”
迄今为止，再无其他同类演说可以与里根的那次演说相媲美。舒尔茨啜了一口绿茶，缓缓地说道：“那次演讲之所以著名，首先是因为里根所呼吁的一切都实现了。回顾那些日子，演说或许并没有囊括所有的变化，但柏林墙倒塌后，人们想到演讲发表当时所引起的争议，都觉得心情无比激荡。” （小唐）
上图：里根在勃兰登堡门发表完演说后做出一个手势。在他左边是西德前议会主席菲利普·耶宁 格，右边是前西德总理科尔。
（CY/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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