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
通过多方考证 寻找沪语文字
为了让读者更好地了解沪语文化,记者与钱教授进行一次对话。
记:上海话到底有没有考证依据,是不是真的能写?
钱:有些大家原来以为不能写的字,其实是可以在古代的《广韵》、《集韵》等书中找到本字,把本字考证出来后写进词典。
记:能不能举几个例子呢?
钱:比如说削生梨的皮的“削”,上海话说qì,我们就写“椠”。藏东西这个“藏”,上海话念kāng,我们就写“囥”。吃饭夹小菜这个“夹”,上海话念jì,我们就写“搛”;表示沉淀“ding脚”的“ding”,应该是“濎”。
记:除此以外,有没有一些没有本字可考、需要学者讨论确定的字?
钱:有些字的确没有本字可查,但是有些文人小说里面自行用过的,我们也“拿来”,但这个不同人写法也是不同的。譬如说 “水从管子里射出来了”,我们上海人说水“biāo”出来,我们就讨论确定用“飙”这个字。还有“东西剩下来”这个“剩”上海人说“tīng”,我们就定下来写“挺”这个字。像这种俗字,我们就尽量从打字比较方便的角度考虑来找,这样也比较好用。但像表示“在”、“在那儿”,上海人一般这个“在”喜欢写 “了了”,过去传教士喜欢写“垃拉”,我们定同音字为“辣辣”,因为学术界一般都是这么写的。
记:上海话里有句话叫“淘浆糊”,那么到底是写“淘浆糊”还是“掏糨糊”?
钱:以前还有“捣浆糊”这样的写法,这个是不对的,因为“捣”与“淘”、“掏”的读音和意思是两样的,其实应该是“淘浆糊”,因为“糨”是去声,而上海话里读平声,应是“浆”。这类的词我们定下的还有:“弹硌路”、“扎台型”、“混腔势”、“拗造型”、“搿搭(这儿)”、“埃面(那儿)”、“伊个”(他的)等。
【观点】
规范上海话可传播更远、流传更长
对于这样的上海话推广做法,网上褒贬不一。有的人觉得语言要顺其自然,刻意保护是徒劳的。甚至某电视节目曾经邀请过人们进行辩论,到底上海话要保护还是任其发展?
钱教授解释道:“文字与语言不一样。语言是一直发展变化的,但是书写词语的文字是封闭性的,要标准化。词语都定了形,有了依据,上海方言也就可以用笔正确地写出来,也可以改变只能说不能写的尴尬了。”
钱教授还形象地作了一个比喻:“就像人们为了需要,造了许多工厂和高层住房,于是就有人要出来呼吁保护环境一样,为了社会需要我们大力推广了普通话,同时也要注意保护方言。方言和普通话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世界大都市都是双语、多语多样化并存,文化就会博采发达。”
钱教授认为,一旦完成上海话的书面化、数码化,沪语将在空间上传播得更远,时间上留存得更久,或者说更“长寿”。他表示,沪语数码化是对上海话的传承与发展迈出了一大步,更重要的是解决了上海话只存在口语的问题,今后,大量的上海民间故事、口头文学、滑稽戏及沪剧得以记录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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