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欧洲一个公交车上的国家

　　快捷高效覆盖面广政府倡导公交优先市民喜爱出行方便

　　瑞士：欧洲一个公交车上的国家

　　如果我们说美国是一个汽车上的国度，中国曾经是一个自行车上的国度，那么瑞士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公交车上的国度。

尽管这个欧洲小国每两人就拥有一辆汽车、国民富裕程度全球居首，但公交车的覆盖密度、服务水平、方便程度，在全球都可以名列前茅。更重要的是，国民选择公交出行的比例之高，也是很多国家难以企及的。

　　核心：运送更多的人

　　在瑞士，城市交通的流畅与马路的宽度不相干。瑞士城市都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脉的山旮旯里，马路狭窄，多数是双向单车道，但交通之流畅居然世界闻名。记者采访的几日间，所乘巴士多次在高峰时段出行，尽管也碰到车多的情况，但却从来没有拥塞情况发生。

　　面对不断增长的交通流量，瑞士第一大城市苏黎世并没像其他城市那样陷入交通问题的恶性循环之中，即：一味地修建道路——使更多的轿车上路——产生新的道路阻塞——影响公共电汽车及轿车的运行速度——空气和噪声污染加重——建筑新的道路和拓宽旧路——修建更多停车场——增加更多轿车，再建筑新的道路。

　　事实上，苏黎世的道路基本上保留了她几百年前建城时的原貌，没有因为汽车的增加而拓宽道路。记者住的小酒店位于老城区，都是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房子，酒店前一条不宽的双向两车道有两趟有轨电车通行。电车与其他车辆有秩序地穿梭往来，当电车停站时，私家车守规矩地等在后边，从未看到抢道超车的镜头。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苏黎世交通政策的核心理念：运送更多的人，而不是移动更多的车。他们的观点独特新颖：城市的活力来自于人，而不是汽车，一个被汽车充实了的城市是令人生畏的，有了人的流动，城市才会充满活力。

　　在瑞士多数城市，整个城市交通的规划和设置都围绕这样一些目标在推进：促进交通方式从小轿车向利于环境保护的公共交通的转变；合理疏导机动交通，创造宁静的居住环境；限制停车泊位；减少机动交通流量，减轻汽车尾气污染；在市区中心减少停车场，增加步行区，并设法使各个步行区相连。

　　优先：公交车永远面对绿灯

　　为吸引更多的人乘坐公交车，苏黎世制定了公交优先的政策，即路面优先、信号优先和利用计算机系统对全市公交车辆进行统一调度。所谓路面优先是划定公交专用车道，确保公交车快速运行。苏黎世的公交专用车道除了像其他欧洲城市那样在路面上漆上Bus标记以外，还有其别出心裁之处。在有些公交专用车道上他们还植上了草皮，这样既是明显的标记，也能降低噪声，吸纳灰尘，美化环境，丰富城市的色彩。

　　为了让公交车快速通行，政府花费巨资改造了城市交通信号系统，让公交车辆在交叉路口永远面对绿灯。在交叉路口前300米安装电子感应器，当公交车接近路口时，感应器将信号传递给交通信号灯计算机控制系统，以确保公交车到达路口时，信号灯能及时变为绿色，从而减少运行时间。

　　准时：车站有到达时间显示牌

　　也因为上述由计算机辅助的精确控制系统，瑞士大城市里的公交车准时到站是出了名的。在城市的每个公交车站会立有一块液晶屏，上面清晰地以动态方式显示着在本站停靠的每一路电车或公交车的到达时间，并且滚动报出你要等待的时间。据说，其准确程度堪比瑞士钟表，人们可以在公交车到站时对表。苏黎世的公交车站还安装了扬声器，以便在交通堵塞或车辆出现故障不能准时到达时，及时通知旅客。扬声器也是指挥调度系统的一部分，其人性化的设置令人惊叹。

　　据当地交通网络公司的技术人员介绍，瑞士人还可以在出门前在网上查到这个动态的时刻表，以及下一个换乘点的情况，乘客可以掐算出步行到车站的时间以决定几时出门。即便在乡村，巴士也能做到准时到站，哪怕那个站可能只有一名乘客。

　　方便：一张车票可乘船搭火车

　　另一个让更多瑞士人选择公交车的理由是：方便。瑞士的交通网由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及相互衔接协调的线路组成，这包括公共汽车、轻轨电车（类似我国的有轨电车）、快速短途火车。买票分地段和时段，在一个规定范围的地区内和一定的时间内（通常以小时为单位），票价是固定的，而且无限制使用。只要你在这个地区，或这个时间段内，一张车票坐多少次都行。更重要的是，在此期间你可以用它乘包括郊区火车、大巴、电车、轮船在内四种交通工具中的任一种。

　　所有的车站都设有自动售票机和打卡机（用来打印票的使用时间），而车上只有一名司机，检票人员会随机上车抽查。瑞士人通常都很自觉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买票乘车，倒是偶有游客想侥幸逃票受到重罚，一般是一张月票的价格，约350元人民币。

　　此外，公交系统的人员介绍，为了保持车辆的清洁和良好的运行状况，运输公司对每一部公共汽车每天都进行清洗和保养，仅清洗就有三道程序，然后将车存放在恒温的车库中。全部车辆都是电气化的，宽敞明亮，底盘不高，婴儿车可以直接上去。

　　普及：七成人高峰时段坐公交

　　有了上述种种优点，难怪在世界金融中心之一的苏黎世，大银行家们也会将自己的车留在家里坐公交车上班。按照当地交通部门官员的话说，外出乘公交车的不只是工薪阶层，也包括市长、政客、银行家、公司老板等，没有人会觉得坐公交不体面。

　　一组数据很能说明问题：在瑞士第一大城市苏黎世，42％的市民日常出行第一选择是公交车，而在高峰时段，这一比例更高达70％以上，另外还有10％的人骑单车或步行上班，剩下的两成才是开私家车的人。

　　“如果公共交通可以做到像瑞士那样发达，相信很多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们愿意搭公交而不是开私家车去上班。”这是一位同行的记者发出的真实感慨。

　　公交网络整合的成功经验

　　公交优先的原则在瑞士得以贯彻，除了技术上的保障、市民广泛接受之外，还有城市交通运营管理方面的创新。目前只有35人的苏黎世州交通网络（英文简称ZVV），就是这样一个成功案例，这家才成立17年的企业联合体每年都接待不少来自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的考察者。

　　ZVV成立前，44家参与市场的运营商各自为政，定价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服务水准不一，有的小企业只有一两辆车。ZVV成立后根据有关法律将44家州内运输企业收归麾下，组织8家大的企业以并购或合营方式再整合其他小的运输企业。因为ZVV手中握有运用政府对公共交通的大笔补贴进行投资的权力，参与公交的企业都愿意与它合作。

　　政府的巨额补贴占了公交运输开支的一半，另一半则是统一票价体系后的票价收入。ZVV的发言人称，这两笔资金除了发他们35人的薪水，剩下的就是用来购买运营商的服务。将40多家企业参差不齐的运营成本降到一个相对合理的水准后，ZVV根据线路多少等量化指标分配线路和资金，他们还和邻近的州合作开辟新的线路服务。当然服务水平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如果哪家企业的服务满意度持续不达标，就可能将其线路权减少甚至收回。

　　由于所有不同交通工具整合在一个网络之中，苏黎世实现了一票可乘公交车、电车、渡轮及郊区短途火车，市民不像以前那样需要从不同的公司分段买票。ZVV也成了一个统一公交品牌，便于在市民中推广宣传。在苏黎世街头可以看到不少明星和政客为公交做广告，其中一个重要的内容是推广一票制。

　　在ZVV成立10多年后，苏黎世乘坐公交的人数翻了一番，高峰时段超出运力，目前ZVV正在提高运力上增加投入，要在2015年增加运力40％，到2025年增加运力80％，可见市场对公交的需求还在持续的增长中。

　　出租车少人帮衬在巴塞尔一个广场前面，记者注意观察了一下，在半个小时内，有四五辆出租车停在路旁排成一排等客，却半天没有车启动。一位出租车司机索性下车斜靠在车旁，无聊地看广场上闲坐的人们。在苏黎世等城市，经常可以看到本来就少见的出租车在指定地点半天等不到一个客人。当地人说，出租车价格昂贵是一个方面，公交车方便才是根本原因。

　　在苏黎世等大城市，在周五和周六提供夜巴服务，让那些喜欢夜生活的人也有公交车可搭。到今年已经有90％以上的街区开通夜晚巴士，很受市民欢迎。

　　提高车辆使用成本

　　瑞士每两人就拥有一辆车，是车辆拥有率很高的国家，但在苏黎世、巴塞尔等大城市你很少看到车辆拥堵的情况出现。当居民私家车多起来，他们会采用限制措施吗？当地一位政府官员说：人们有权选择使用何种交通方式，从法律意义上来讲，道路是免费的，政府可以做游说工作让他们更多地选择公共交通，但公共交通的服务要能满足人的需求。

　　但他又介绍，在城市中心区停车的费用是相当高昂的，在第一个时间段后，每一小时的收费最高达上百元人民币。城市也不再建更多的停车场，城郊接合部会有一些大型相对廉价的公共停车场供住在郊外的人停车换乘。

　　欧洲自行车第二大国

　　去过瑞士的人会发现，在城市和乡间，总是可以看到骑自行车外出的人们。在苏黎世、洛桑等大城市，一些道路专门划出自行车专用道，除了大学生和中学生，你也可以看到一家大小穿一套自行车服装戴头盔在假日里结伴出行。在巴塞尔火车站，有一个大型的自行车停车库，那里停满了上班族与旅行者换乘时停放的车子。瑞士的火车和公交车通常都会有一节或几节车厢外贴有自行车图标，那表明你可以将自行车带上车厢。

　　查阅有关的资料发现，原来瑞士是欧洲第二大自行车市场。城市中自行车专卖连锁店生意红火，卖的都是高档的变速车。而你会看到的街头风景是，骑自行车者都有一身行头，看上去像运动员一样酷。

　　在苏黎世等大城市，免费租车点散布在市区各处，只需要交20瑞郎的押金，便可以骑一辆变速山地自行车在城市中穿梭一整天。租车提供者常常是民间协会或环保组织，有一个专门队伍负责对车辆进行维修和保养。

　　公交卡种类多

　　在瑞士一些较大的城市，交通拥堵也愈演愈烈，人们开始考虑利用现有的公交手段，以避免长时间被困街头。于是形形色色的公交卡便成了人们的首选。

　　年卡半价卡：如果您需要频繁作境内旅行，则可以购买年卡。使用该卡可在瑞士境内全年无限制乘坐长达1.8万公里的SBB铁路网、大多数私营铁路路线、邮政公交、市内公交及水上交通工具。对不是频繁乘坐火车的乘客来说，有一张半价卡就可以半价购买瑞士境内的所有火车票，并可在全国的邮政公交、市内公交及水上交通设施上享受优惠。

　　点对点季卡：如果乘坐火车的目的是工作或上学，出发地及目的地是两点一线，则可办理这种季卡。

　　区域公交通行卡：瑞士境内以州或地区为单位也有一些公交区域，每个区域有其专门的公交通行卡，如在苏黎世州及周围地区通行的Z－Pass，拥有此卡可乘坐该区域内的各种公交设施。跨区域季卡：该卡是为方便工作或上学的地点不在同一个交通区域内的乘客（比如不同城市），分一个月和一年两种，购买全年卡只需付9个月的费用，即可享受一年的有效期。

　　P＋R公交卡：大城市常常会在城市外围设置停车场专供居住于其他城市的开车上班族泊车。需要泊车的人必须持有这种P＋R卡，它包含了停车费及市内交通费。持此卡可在泊车后搭乘市内公交线路去上班，以避免开车进入市区造成更大规模的交通拥堵。

　　此外还有可按周、月或年度购买，一次性购买年度卡会有相当的折扣的市内公交卡、费用非常低廉的儿童卡等。

　　一人“拥有”1800辆车

　　越来越多的瑞士人虽然开车，但并不拥有汽车，而是租车。拥有7万顾客的租车行Mobility，日前度过了成立10周年的纪念日。

　　瑞士最大的汽车分享租车行Mobility，并不是以出租马力大的车辆或满足顾客的虚荣心为宗旨，而是用其灵活、方便、环保以及合理的价格赢得客户。

　　这家企业在瑞士各城市、各住宅区附近设有停车处。顾客须首先成为会员（交纳一次性会员费1000瑞郎，退出时退回），在需要用车时，可以随时在网上或通过电话预订。然后在停车处取车，用完后放回原处，按公里数和小时数收费。

　　顾客可以随时随地租车，人们将Mobility称作：“没有司机的出租车”。或如一位客户奥斯卡尔所形容的：“我有1800辆车，而不止是一辆，但是我不需要清洗它们，也不需要处理保险、保养、换轮胎等事。”

　　它的另一个顾客范阿本是在2000年自家汽车坏了之后加入的，他依然开车，但是不再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轻易开车。这位年轻人说，如果人们没有环保意识那么至少应该有经济意识。“自己的车总停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而租车行的车则停在全瑞士1000个地方。”一辆私车每天23个小时是白白停在那里，车主同样要付钱。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瑞士联邦能源局的一项调查显示，2006年平均每位租车用户减少了200公斤二氧化碳排放，因此为大气层减少了1.1万吨有害物质。

　　本版文字本报记者张默本版图片张默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