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本报记者 黄勇 通讯员 胡胜友 摄影/本报记者 铁矛
1978年,88位少年带着“神童”的光环,来到了他们多数人还感到陌生的城市——安徽省合肥市。这些少年来自全国20多个省市,最小的13岁,最大的也不过15岁。
在中国科技大学校内,他们被统称为“78级首届”。
15岁从福州考进科大数学系的陈卿,现在的职责是管理今天的少年大学生,他们的小师弟、小师妹。
少年班当年的“奇闻轶事”至今还让陈卿和科大的老师津津乐道。当年最小的谢彦波只有13岁,在入学登记册上,不少人的标记是“团”,意为“团员”,只有他后面写着“少”,还是戴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谢彦波的岁数实在太小了,只能比别人多读一年基础课,同时也补补身体,学着做点生活自理的事。不过年龄小可不代表“乖巧”,进校没几天的一个夜晚,谢彦波睡到半夜两点钟,突然把几个同屋从睡梦中摇醒,非要侦察一下同屋皮洪的“皮”在夜晚的灯光下是不是真的是“红”的。
2005年,距1978年入学“万日”之后,同学们第一次重聚,到场的有40多人。他们大多生于1963年,虽然人到中年,骨子里还是很单纯、很阳光,喜欢直抒胸臆,但又很低调、不张扬……当然也有“怪”人,有的同学会突然一两年不和任何同学联系。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在首届少年班学生中,当年曝光较多的两三个人后来的“平庸化”,曾经成为一个时期少年班受到“拔苗助长”诟病的“最有力证据”。从最新的统计材料看,“小时一般,日后发达”的例子确是很多。而张亚勤(微软全球副总裁)、郭元林(清华紫光副总裁)、姚新(英国伯明翰大学讲席教授)、秦禄昌(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教授、世界著名纳米专家)、谢旻(新加坡国立大学教授、23岁时成为该国最年轻博士)、翁征宇(清华大学第一个杨振宁讲座教授)、高峰(德意志银行上海分行行长)、周轶峰、王永、胡天跃……这些今天令人瞩目的名字,当年的曝光度都不高。
微软全球副总裁张亚勤,当年是从山西考来的。因为喜爱吃醋,他和乡党郭元林经常成为大家取笑的对象。老师们清楚地记得,张亚勤头两年学得很吃力,成绩也一般,说严重点就是班上的“困难户”。但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关键时候能顶住”。熬过两年艰难的适应期后,张亚勤开始一飞冲天。
今天,在一些世界闻名的大公司内,你会发现几十位科大少年班毕业生在其中占据着“金领”的位置。美国华尔街有些猎头公司,就是做科大毕业生的“生意”的,78级首届88名同学的绝大多数,都曾是他们相中的“猎物”。
细数当年的88人,目前已有70人获得博士学位,其中52位是“洋博士”,在国外定居的64人。有人对这一数字啧啧称道时,陈卿却理智地说,和后来者相比,这个比例并不高,现在博士的比例几乎是100%,只不过一半是国内的博士。但是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国内研究生教育还几乎是一张白纸,他们读研的条件远不像现在这样优越。
从当年的“光环”到后来的一度“灰暗”,给这些最早吃螃蟹者对人生、对教育的意义,对天才与人才的异同等问题留出了巨大的思考的空间。直到今天,他们中的很多人,一面为自己的“神童”经历自豪,一面又觉得自己与人生理想的彼岸其实还相距甚远。尽管在别人眼中,他们已功成名就,但很多人的共同感觉是,才智在他们后来的成长经历中扮演的角色其实并不重要,人生的磨炼和感悟才是他们这些年最大的收获。
少年班学生叶钢。
少年班学生董瑞凌。
少年班学生沈宇。
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学生刘丽、江凤、牧青、刘剑岚(从左至右)。
少年班学生陈师从、施林、宁铂(从左至右)。
少年班学生李平、梁中杰、张保国(从左至右)。
蒙古族新生苏海给同学介绍蒙古族风俗习惯。
新生上大课。
一青年教师给新生讲课。
2007年6月,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学生在上课。徐旻昊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