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母亲背部皮肤 覆盖幼子烧伤躯体 追踪
分娩与割皮 给儿子的两次生命
割皮救子的李素英昨日回忆手术以来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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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的儿童节,整个蓉城因为一位普通母亲的特殊礼物倍感温暖。
最新进展
自六一做了割皮救子手术以来,到昨日,经过20多天的恢复,的李素英背部已经基本痊愈,而她又忙着为雷雷很快就将进行的第二次消灭创面手术开始了准备。
用李素英的话来说,作为一个母亲,最痛苦的经历就是分娩之痛,但相比割皮之痛,分娩的痛苦又不能算什么。
近期儿子将做手术
昨日中午11时,天回镇军区总医院烧伤整形科。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味道。
过道上,李素英那架钢丝床已经收了起来,她正在病房里的洗刷池内淘米。廖俊军十分感激地说,本来医院不允许做饭的,但为他们开了特例。一锅稀饭几根四季豆,是一家三口的午饭。
李素英始终直着腰板,透过白衬衣,隐约可见背上两大块血红印记。背上的皮肤已经长了起来,但是一弯腰,还是会扯着痛。站在雷雷床边,虚弱的李素英眼中充满了母亲的温柔。雷雷趴在床上,右手创面已经愈合。背上和腿部还裹着纱布,植入的一些皮肤开始脱落,鲜嫩的皮肤又长了出来。因为疼痛,雷雷双腿不停地颤抖。
据医生介绍,雷雷现在的病情比较稳定,所植入的母亲的皮肤全部成活。目前,雷雷的右胳膊已经愈合,背部、脚部恢复良好,但后脑勺大块皮肤和背部残留的一些创面还暴露在空气中,极易引起感染。医生说,如果按现在的进度恢复下去,预计将在一两周后对雷雷进行消灭创面手术。而李素英的伤情已无大碍,估计在一周后完全恢复,但有可能永远留下两块大伤疤。
给儿子的两次生命
“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一场噩梦,这比生他的时候都还痛。虽然痛苦无比,但如果再让我选择,我还是要把皮割给他,哪个喊我是他妈呢?”李素英的背部恢复得出奇地快,手术10多天后,就可以自己下地走动了,只要不弯腰,还是可以做些轻微的活儿。
李素英说,她这些天经常看着雷雷发呆,儿子就这样躺着,就像2000年8月22日那个明媚的清晨,才生下来时张大着眼睛把她望着一样。“作为一个母亲,最痛苦的经历就是分娩之痛,但相比割皮之痛,分娩的痛苦又不能算什么。”但是这两种痛苦,李素英里都忍受了,因为在 雷雷1岁多会说话的时候,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
割皮手术 仿佛死了一次
“现在回想起这次手术,感觉就像死了一次。”李素英握着雷雷焦黑的手,淡淡地说道。
6月1日清晨6时过,李素英独自一人走上了7楼,进手术室的那段路感觉有点阴森,而她真的躺在手术台上时有点害怕起来。麻醉师先打了两针麻药,感觉和平时打针没什么区别,后来医生又不知打了多少针,“到后来就感觉越来越痛,心里也真正开始害怕起来。”由于是局部麻醉,手术刀刚接触到背部就发出了剧烈的疼痛,“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刀是割在什么位置。”
“那个痛啊,比钻心还痛,我心里一直在想快点弄完快点弄完……要不是想到儿子,我可能真的挺不过来了。”回想起割皮那几时分钟,李素英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出手术室的时候人都是迷糊的,但心里惦记到医生说儿子的手术风险很大,我一直想睡又不敢睡,直到他爸来给我说雷雷手术做得还可以,我终于才敢昏睡过去。”
背上的血 浸湿三床棉被
李素英这一睡,睡到了当天下午2点。廖俊军端来了冬瓜炖鸡,在过道上那架钢丝床前,一筷子一筷子地喂给她吃。“她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廖俊军说,吃了点东西后,李素英得知雷雷情况比较稳定后,又闭上了眼睛。
为方便止血,医生让李素英躺着压着伤口睡。背部传来烧呼呼的剧痛,晚上睡觉无数次被痛醒。李素英浑身冒着大汗,喘着大气,张大着嘴巴想喊,始终又没喊出声来。问她是不是痛得很,她不作声,只是独自掉着眼泪。
本来医生说痛得受不了的话,可以打镇痛针。“因为我身体素质差,所以不敢打那个。”李素英解释说。 “啥子身体差哦,是她个人心痛钱。”说着,廖俊军的声音哽咽起来。
第二天,医生让李素英趴着休息,让伤口透气。在她起身时,廖俊军哭了:李素英背上的纱布全部是血,而病床上铺的三床棉被已经全部被血浸湿了……
第三天,李素英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些,她一直念叨丈夫:“娃娃怎么样了?你去照顾他嘛,我没事。”慢慢地,李素英可以下地让人搀扶着去上厕所,她每次都要绕道去看看雷雷,而每次回床,她都要神情呆滞地坐在床前喘息大半天才能平静下来。
一个星期后,背部的皮肤开始生长,奇痒难耐,但又不敢去抓,最多用手在痒的地方隔着纱布按一下。有天晚上,整个背部都传来钻心的瘙痒,不敢去挠,只能使劲拽着床单忍,实在忍不住了,就走到雷雷床边去看望一下儿子,“看着他正受着那么大的折磨,心痛就远远胜过了背部的痒痛。”
本报记者 陈东 实习记者 王淼 摄影 程启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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