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威谈香港文化 |
香港文化的明天需要体制和人才支持
主持人:这点好像在大陆反倒比香港严重得多,大陆的艺术家或者精英文化群体可能比较排斥市场,你们的牛棚书院一直致力于把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相融合,还经常举办一些讲座活动。
胡恩威:发展的情况不一样,因为大陆是从国家经营的文化变成市场文化,中间大概有一种调整。但是大陆的教育体制还是有一些基本的文化教育在里面。香港很多中学生、小学生文学教育没有,中国古典文学的根底不好,你的中文就不会好。
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日本很重视书法,书法是中国的,但是他们的中小学很重视书法,所以每个年轻人都有机会拿毛笔来写,现在大陆、香港和台湾中小学都没有强迫性。
主持人:我上学的时候必须要求写。
胡恩威:现在都是用手打字。因为书法是培养你很多方面的东西,是视觉的,美学的培养。另外跟你的身体呼吸有很多学问在里面。这是我们文化里很重要的DNA,曾经是中国人其中一个,随便找一个街头的摊位都会写书法,这是中国人的DNA,但是我们现在都放弃了,都给日本人、韩国人,拿过去变成他们了。中国文化看看这个情况,觉得很可惜,我们中国文化有很多很好的元素在里面。我们现在不太重视。香港尤其是,香港在文化方面应该多做一些贡献,不能只是赚钱。
主持人:像前段时间,在97回归之前,大陆人对香港的认识包括全亚洲人对香港的认识是流行文化特别发达,我们对香港的精英文化相当陌生的,后来我们知道像您一样的一批人在做精英文化,但似乎你们是融下融上的贯通角色,把流行文化和精英文化之间的界别变得模糊起来了,这是香港的背景必然要求这样做吗?
胡恩威:我觉得不是模糊,是互动。两者之间关系不是对立,是大家通过这些合作。
不仅是市场的需要,是一种多元文化里必然出现的现象。我们做这种,也不可能模糊,因为你刚才说的市场也不是很多人,也就几千人左右,还有我们做的这种也不是有非常大的影响力。非常大的影响力,我们只是有一些艺人和流行文化里有两个情况,一种情况是来参与纪念的人很多人因为你做艺术不可能宣传,所以我们有很多团员都会做一些跟流行文化有关的工作,比如说音乐、电影、电视、广告,因为那个方面可以找生活,变成今年的身份之后,我们可能做一些很实验的东西。因为香港的文化体制不正常,所以今天变成一种平台,允许很多做创意产业的,还有两边走的人可以来发展一些想法出来。如果是正常的话,应该大学有很多吸纳这些人进去做很多研究,共同发展。但是香港的教育体制很奇怪的,很多艺术家跟学术没有关系的,比如艺术学院,不会找我们去在里面开班,做工程师,没有的,都是分开的。在外面找一些外国人来,教一些跟香港没有关系的东西,很脱离的。工程师是香港特有的现象,但是这两种互动是好的,因为流行文化的影响,我们也希望可以丰富流行文化,变成他们的流行文化出来的东西,会多一些思考性在里面。但是不一定这么简单。
我刚才说文化体制很重要。如果文化作为一种工业的话,是需要有人来开发。如果说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在欧美发展那么多年,高雅文化和通俗文化,他们的高雅文化扮演了比较学术层面的角色,做研究,发展了新的想法,通俗文化把这些想法变成市场的产品。这两者之间应该是互动的。但是大的原则他们有一些价值观在里面,比如日本流行文化也有一种很统一的价值观。他们很喜欢用幸福这两个字,里面常常体现出年轻人的理想,很多人是讲理想主义,日本的流行文化里是讲年轻人是需要有理想的,70年代都是这样。香港的文化都是这样,都是通俗,都是古惑仔,周星驰那种,有点韦小宝那种。比如美国的文化是大美国主义,要当英雄,拯救世界。每个英雄本身都是有一种意识形态在里面。高雅文化的角色是分析它,批评它,如果影响一个大的,可以改善它。有这种关系,你的文化才有活力发展下去。你变成对立的时候,还有谁对谁不对的情况下,都很容易出现很多的毛病出现,现在国内面对所谓的矛盾,就是艺术跟市场相对立的,其实不应该是对立的,两个是分工的问题,是体制的问题。你说昆曲一定会赔钱的,不可能会赚钱的,但是为什么政府要支持昆曲,企业要支持昆曲,因为它是中国文化的传统,不是市场的概念去保持它。你唱卡拉OK是市场的行为,因为它是市场行为演变出来的。但是你说昆曲、歌剧、书法,这些是很多年中国文化里,当然需要国家的补贴,需要企业的非营利的形式支持,它不会掉到市场上里,大家都明白,中国公民的平均水平不是太高。香港这么一个富裕的地方,平均人的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很多大学毕业,但是大学毕业不等于文化水平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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