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童话》在卡塞尔上演 |
《童话》作品的一部分——门型装置 |
1001名中国人带来1001张椅子
在一座仅有20多万人口,地域还没有重庆主城区大的小城,突然“闯进”1001个中国人,他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摆上具有浓郁中国味的木椅,无论是小城居民,还是游客都可以坐在上面休息……6月16日,随着五年一届的卡塞尔文献展在德国小城卡塞尔举行,艺术家艾未未酝酿已久的行为艺术作品《童话》上演,其内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带来1001名中国人,还带上了1001根凳子。
德国人惊呼“中国人来了”
据了解,艾未未从全国各地收购了1001根具有中国传统味道的椅子,然后把它们放在了卡塞尔城的各个地方,很多好奇的外国人都坐在上面休息,聊天。而艾未未还做了四面刻有中国雕花、格子的大门,四扇大门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门型装置。
作为本届卡塞尔的受邀嘉宾,张奇开告诉记者,在卡塞尔,《童话》参与者的手腕上带着蓝色的GPS定位系统,他们只被允许在卡塞尔境内活动,不准越界。在这次规模庞大的行为艺术中,所有参与的中国人并没有住在酒店,而是住在艾未未专门搭建的大本营里,大本营由德国人专门“保护”,与活动无关的人不准进入。当地媒体在报纸的醒目位置刊登了一个巨大的标题:“中国人来了!”
大本营有人卖大饼
获准去大本营探秘的川美艺术家向记者描述,整个大本营是一个废弃仓库,全部采用窖窖铺,非常像一个中国式的兵营。张奇开介绍,他们到达大本营时,艾未未正在门外的空地开心地骑着自行车,几位营员打算出门逛街,张奇开和他们闲聊,他们表示,整个大本营完全是一个中国化的大社区,跟生活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在这个社区里,艾未未给予了营地居民充分的自由——甚至可以自己生火、做饭。令人捧腹的是,一位艺术家竟然在营地里搞起了卖大饼的生意,把这里变成了自由市场。而艾未未完全是个老小孩,深受营员喜爱。
大风一吹作品倒
虽然艾未未的《童话》受到德国人的热捧,但其在德国搭建的中国特色的建筑,却在6月20日突然被大风吹倒了,成为本届卡塞尔的四大失败作品之一。但许多艺术家却并不承认这个作品的失败,他们甚至怀疑艾未未是故意制造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建筑。张奇开表示,“它的倒塌正好就对中国的某些豆腐渣工程进行了最有力的反讽”。而这一建筑的倒塌,也被德国媒体进行了大规模的报道。
本届卡塞尔的另外三件失利作品
第一件:艺术家把市政厅大门的花花草草全部挖了,种上了罂粟,结果全都未能开花。好好的一片草坪变成了沙地,非常难看。
第二件:艺术家把卡塞尔的一座小山推平,种上了水稻,但这块地却像一个巨大的漏斗,无论如何也蓄不了水,艺术家不断往空地里灌水,而水一直莫名奇妙的消失,这也吓坏了卡塞尔的市民,生怕把地面灌塌陷了,最终被干预停了下来。
第三件:艺术家在公路上用胶带制作了一个大型的十字架,但卡塞尔的清洁工不太清楚状况,连夜用铁铲将这些胶带全部铲走了,让这位艺术家懊恼不已。
艺术家眼中的卡塞尔
张奇开:在本次卡塞尔文献展上,包括《童话》在内的许多作品都出现了意外,并且有一些作品对环境的破坏很严重,但卡塞尔市民都没有过多责难。他们在与最先锋的当代艺术的不断接触中,开始对艺术表现出足够的宽容。
罗中立:卡塞尔是艺术界的奥斯卡、运动界的奥运会,在这样一个规格的展览上,到处都是中国符号,这是一届中国人的卡塞尔文献展。
庞茂琨:无论是在卡塞尔文献展,还是威尼斯双年展,或是巴塞尔国际艺术博览会,我感觉都是走到了10年前中国美展的会场,张晓刚没有参展也被外国媒体做成一个巨大的专题——“为什么没有张晓刚”。
王林:卡塞尔不是精英展,甚至很枯燥、难懂,但如果艺术家要想玩刺激的挑战,这里是不错的选择。
俞可:卡塞尔在二战时期曾被夷为平地,今天的卡塞尔文献展却成为当代艺术的风向标。当我们描述重庆是3000万人城市的时候,他们都感到惊叹,我们这么大的城市搞艺术展,应该比他们做得更好。
张杰:此次出行的意义非同一般,不是简单地看看展览,看看国外,而是感到此次带回的一些信息对整个重庆的城市文化建设、对外交往,有很大的意义。
遗恨卡塞尔
苏菲舒遭拒签
在本次《童话》的行为艺术活动中,“裸体诗人”苏菲舒本来也是作品的一部分,为此,他还曾专门跑回重庆丰都老家办理相关出境手续。昨日,记者与其取得联系,让人意外的是,他表示自己的签证被德国政府拒签,因此未能前往卡塞尔。据了解,他也是本次《童话》活动中唯一被德国政府拒签的人。
苏非舒称,他是和很多人一起前往德国使馆办理签证,和他同行的所有人都顺利通过,而他却收到了一份拒签函,而且不说明任何理由。拒签函上写着:在按德国的外国人管理法对您的签证申请审查后,本使馆不得不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签证申请未被批准。根据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现行法律和国际惯例无需告知拒签理由,请谅解。
到了卡塞尔
罗中立忙借衣
在六名川美艺术家中,张奇开已经参与过五届卡塞尔文献展,罗中立也已是第二次前往,对卡塞尔并不陌生,尽管这一次他们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出现了让他们手足无措的状况。
卡塞尔升起中国国旗
在卡塞尔的议会广场,以往悬挂着三面旗帜,中间为德国国旗,两侧分别为卡塞尔区旗和欧盟旗。但当罗中立一行抵达德国后,却惊奇地发现,中间的德国国旗被换成了中国国旗,卡塞尔专管文化的副市长,居然把专程来参加卡塞尔文献展的德国总统扔在一边,全程陪同川美艺术家。
据了解,这是卡塞尔文献展第一次邀请艺术院校。平日公私分明的德国人,在这次接待上,比“中国人还中国”,除了逛街购物,他们基本上是贴身陪同。
衣服礼物都告急
由于没想到会受到如此礼遇,几位艺术家都是一身休闲装出席。不料,在卡塞尔专门为川美艺术家举行的欢迎宴会上,主管文化的副市长居然穿着参加竞选时的正装出席,还在胸前挂上了勋章,这让川美艺术家非常“慌乱”。罗中立只得找来一位中国艺术家匆匆“借”来一件中国褂衫穿上,才解了燃眉之急。而艺术家们在参加晚宴之后,都连忙跑到商场买衣服。
以认识中国人为荣
让罗中立印象深刻的是,当他递上自己的名片时,第九届卡塞尔的著名策展人扬·霍特目瞪口呆:“你是中国伟大的艺术家。”罗中立当场邀请扬·霍特来重庆,对方居然高兴得像个孩子,连忙在纸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罗中立感慨道,在卡塞尔,人们在推销自己的城市时,总会提到自己的三张名片——卡塞尔文献展、磁悬浮、格林兄弟。他们卖力推荐自己文化的精神让人非常感动。“如果我们重庆青年双年展,把扬·霍特这样的人请来策展,那会对重庆的文化发展起到很好的推动作用,我们也希望和政府一起来推动这个事情”。
记者 巫天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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