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年时间才证实她造假
开始没怀疑她造假
虽然否认“公开信”,但是林院士向记者承认,这封信涉及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黄欣欣的博士论文,题目由林院士指定,其中一个工作是合成某类化合物。经过近两年的努力,黄欣欣“实现”了最初的设想,研究结果发表到《美国化学会志》上。
该论文发表时,署名作者共有3人,其中第一作者是黄欣欣,第二作者(同时也是通讯作者)是有机所的副研究员徐明华博士,第三作者就是林院士本人。
黄欣欣于去年博士毕业后去了德国做博士后,而这个课题由林院士的另一位研究生冯陈国继续。但从去年9 月开始,冯陈国在做实验时,始终无法做出黄欣欣原来的数据。
“当时还没怀疑她造假,我想会不会是后来做试验的这个学生,没把她的手法学好。但是做着做着,发现不是那么简单。”
这时黄欣欣远在德国,通过E-mail联系到她。黄表示,问题可能出在她使用的那瓶试剂上,但是她说“那瓶试剂已经被完全用光了,连瓶子都已不知去向了”,意思是无法找出事情的原委。同时,黄欣欣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些都是我当初确确实实做出来的,但现在,我也确实无法为自己做出什么有力的证明与辩护,此心唯天可证!”
出飞机票让她回国重做实验
此时,林院士已经预感到问题的复杂,决定提供国际旅费,请黄欣欣回国重复实验。林院士回忆说,“我们也是想挽救她,她把这事说清楚,我们还是给她机会的。万一我们出差错了呢?”
但是黄欣欣拖延着不肯回国。在林院士的坚持之下,经过数次反复交涉,黄欣欣终于在今年1 月21 日回到了上海。但她也没能做出原来的实验结果。到第三天黄就不辞而别,她的手机也处在无人接听或关机状态。
“没办法我们就只能自己接着查,一个一个数据做,花大钱把它做了出来。”从去年9月开始验证,到此时,林院士一方已经花去了半年时间。
在2 月14 日林院士将他们查实的结果以快递信件寄给黄。信上说,给她三周时间充分考虑与申辩,并在3 月5 日前答复。
黄回信说,我承认与否,有什么区别吗?在之后的E-mail 中又说:“不要再找我了,要怎样处理,你们看着办吧,我是不会再回头了”。
“但最后她也没有承认,人也消失了,这个机会就失掉了。”林院士不无遗憾地说,“当时是想给她一个能申辩和主动承认的缓冲时间。但我们的善意未能等来她的表态。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不能再等了。你想想看,我的压力也很大啊。现在的数据是我们自己查出来的。假如是别人发现我们的数据有假,那怎么办?我们就讲不清了。所以这半年以来我们难受得很。”
一步一步查,小组反复开会,甚至把上海附近的学生都召集过来,林院士还存有一线希望——万一她不是造假呢?我们不会怪错人吧?
事情上网后怕她自杀
查证清楚后,林院士在3月15日给JACS的主编去信,要求撤销JACS上的那篇论文。
显然,这一事件给黄欣欣本人也带来严重的后果。3 月16 日,黄在德国的导师K.nig 教授给林院士发来E-mail ,告诉他们黄在3 月初已经对他说起论文的数据有问题,因此她的聘用合同立即终止,并于3 月5 日离开了K.nig小组。“德国那边很不客气的,当时就让她走了。”林院士说。
3 月22 日,林院士向有机所方面汇报了黄欣欣的造假实情,并在第二天通报给全所所有的在读研究生。大概在3月28日,林院士在所内做的报告就流传到了互联网上。在新语丝、化学吧等国内论坛,甚至在大洋彼岸麻省理工学院的中国学生论坛,都引发了广泛争论。
从那之后到现在,林院士一直都没再跟黄欣欣联系过。“现在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我们没办法再联系了。”
据林院士回忆,黄欣欣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跟同学的关系相处得也都很好。如果没闹到网上去,她还可以回来重新读博士,“即便她犯了大错误,也是要治病救人。”
记者问:你今后还会试着跟她沟通一次吗?
林院士回答道:“很难的,我怕她自杀。一弄到网上,大家都在指着鼻子骂,这个小女孩能不能承受得了?就算在国外,她也总要在华人圈中生活吧?她以后还能继续从事这个专业吗?”
对自己的信被公开在网上,林院士的不满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说,“现在一上网,我们就更没办法搞清楚她究竟是什么动机。我们双方面没对质过,不像一个法庭,两方还可以辩论一下,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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