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顺
编者按
一阵阵“追风”“赶潮”,一部部“泥沙俱下”,目下的荧屏,黄金档的,收视率低得让人心慌,有线台的,不是炒“回锅肉”就是低档次……叫好又叫座的电视剧,你在哪里?我们走近辽宁省的优秀电视剧作家,通过这个系列的采访,表达本报对国产电视剧的关注与思考。今天刊发的是第一篇。采访林和平。
与徐广顺对话,像是一趟既令人愉快又让人难忘的旅行。说愉快,首先,徐广顺完全打破了记者以往对编剧略显文弱又捎带点儿书生气的印象,他很爽。
爽在声音,他的声音似乎是受过专业话剧演员的训练,膛音很重,字正且腔圆;他的爽,还在于他的举止,他有着招牌手势——把两只手臂同时挥起,举过头,停顿、挥舞、再停顿、再挥舞……男子汉的力量感体现十足;他的爽,还在于他的观点,他把他的观点用很生动的语言组织起来,重重地打动你、牢牢地吸引你、实实地抓紧你,让你跟着他走……对了,与徐广顺对话,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话题其实很沉重,乍一听,似乎仅仅是在说一部部他已经完成、正在完成、即将完成的电视剧,细细品来,其中却饱含着他对观众强烈的责任感、对影视剧现状的担忧以及作为一个编剧对自己所从事事业的铿锵问责。
做编剧不怕十年磨一“剧”
徐广顺语录:我不想靠编剧这一行捞钱,我不要只想着自己享乐,做编剧,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感。
经常听说有人或为创作或为拍片而几年磨一“剧”,然而十年磨一“剧”,甚至十几年这“剧”还在磨,对于徐广顺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以他荣获“飞天奖”“最佳编剧奖”的《记忆的证明》为例,就是十年磨一剧,“这个剧本是我在1995年为了纪念反法西斯胜利50周年而写的,在开机前的剧本研讨会上,专家问我写这部剧的目标是什么?我说准备拿大奖,专家直言不讳地说你拿不了大奖。专家的一句话就让我干了10年。眼瞅着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快到了,这部剧才终于播出了。”
用这么长的时间来“磨”剧,也是徐广顺作为一个编剧的责任心的体现。“我很少看电视剧,永远不会因为荧屏上流行什么我动笔写什么,一个成熟的编剧,不应该受流行的影响,不应该受金钱的诱惑,要有一颗深沉而清纯的心,要有作为一个编剧的责任感。”为使即将于九月热映的《功勋》最大程度还原当时的历史真实,在谍战细节展示方面力求完美,徐广顺自费去俄罗斯,实地搜集了大量的资料;为了让《大律师》不出一丝丝纰漏,他忘记了自己已近六旬,像个小学生一样恶补环保、法律、医疗知识;为了写好《荣誉》,他直面死刑犯,“我也害怕,但为了抓准死刑犯的心理,我硬着头皮往上冲吧。”就这样,也只有这样,一部部生动、厚重、感人、难忘的电视剧在徐广顺的笔下诞生了。
编剧应该关心重大题材
徐广顺语录:我已经从阶级仇、民族恨中跳出来,开始关注人类的未来如何做到持久的和平共处。
“现在,你的反战三部曲都完成了吧?”记者细数他的“记忆”与“功勋”后问道。“不是三部曲喽,现在是八重奏了。”徐广顺像数自己的孩子一样,掰起了手指头,“《记忆的证明》、《功勋》、《深渊》、《英雄》、《澳门档案》、《远东审判》……”记者注意到,和很多编剧不同,徐广顺的作品虽是一些悬疑、涉案、政治剧,但这些重大题材都从阶级仇、民族恨中跳出来,而将观众引导到人类憧憬持久和平的高度上来,从不搞笑,不玩流行,绝无戏说。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徐广顺用北方汉子的率真表达着身为北方编剧的担忧,“我认为,东北、辽宁的"王牌"绝对不是搞笑的农村戏,而是大工业和反战历史题材,这才是我们的地域特色。”徐广顺目前正在紧张创作《深渊》的间歇,筹备他的《共和国不会忘记》三部曲——“鞍钢”、“沈飞”、“造船”。“你看过电影《创业》吧,你记得工人王进喜吧,你能够回忆起他跳进泥浆池的镜头吧。可你知道吗?鞍钢的工人更具有牺牲精神啊……”听他神侃,你能感到,一部大戏又将“鸣锣开场”了!
万民忧乐长系心头
徐广顺语录:民生正义不是空喊口号,不能流行什么写什么,要把好剧做得好看,这对编剧的智慧是个挑战。
徐广顺曾干过五年的检察官,因此,他在写《大律师》的时候,相对来讲得心应手,但涉猎到的环保方面呢?医疗方面呢?这些绝对不许出差头,很多急功近利的编剧也许就会放弃这样的题材,但徐广顺偏偏在写,而且写得很细心、很精心、很用心,为什么?“我写的是一个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小律师,挑战一个跨国大集团的大案件,一个医疗纠纷案件引发了一个刑事案件,一个刑事案件背后还有更大的内幕……我不能凭空杜撰,我要把最权威的东西给老百姓。”
为了让自己的电视剧得到更多观众的认可,徐广顺承认编剧也得学会包装自己的作品。“做到雅俗共赏,这对编剧的智商是个考验。最低的底线是要有个好故事。情节框架、语言、人物也要充满吸引力。长期以来人们有个误区,认为主旋律的作品没有悬念,其实,这是考验编剧的功底,是不是合格的编剧,标杆就是会不会编故事。编老百姓喜欢的故事,编和老百姓相关的故事,编为老百姓说话的故事。”
本报记者刘杰
辽宁优秀电视剧作家访谈系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