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变态狂人连杀4名女性残忍分尸

　　连续杀害女性分尸

　　担心自我失控 变态狂人自首

　　本报专稿 冯家明

　　4具恐怖女尸

　　29岁的安妮·塔梅兹过惯了狂乱的生活。她曾是个活泼的美国大学生，可如今，她要么在街上游荡做妓女挣钱买毒品，要么去精神治疗机构或州医院戒毒。

1998年10月22日，塔梅兹在加州维克多镇第6个十字路口，恳求卡车司机们给她买毒品的钱。几个小时之后，从一辆黑色大卡车里跳出了一个男人，简短交谈之后，塔梅兹进入卡车，随那男人向公路那头驶去……

　　次日晚上，两个保安人员在加州水道巡逻时，注意到了泵附近的水域飘浮着一个物体。随后，他们惊骇地发现，这是一个女人的裸身尸体。当警方赶来并从水中捞起女尸后，他们看到的情形是恐怖而令人作呕的：女尸的一个乳房已被割去。

　　验尸结果显示，女人死亡之前曾遭遇过严重外伤且被强奸，还被一个钝物击过头部；攻击者在勒死她之前，先切开了她的背部，并割去了她的一侧胸部。经过指纹比对，警方很快确定，死者正是已失踪了一天的安妮·塔梅兹。向水道上游区域搜寻过去，警察发现了可能与谋杀有关的手巾、宽松上衣、裤子和一把小口径手枪。但是警察找不到受害人的胸部，以及有关凶手身份的任何线索。

　　警方立即把该案同附近发生的另几起谋杀案联系了起来：

　　1997年10月26日，一个捕野鸭子的猎人在接近赖安镇的河岸上，注意到一个在泥泞中的物体。他走近一看，赫然是一具女尸的躯干。猎人立刻报警。当调查员到达现场时，他们看见受害人的胸部被割去了，身上大约有30处被刺，因为找不到受害人的指纹、头部、纹身或在躯干上的不寻常特征，他们不能确定她的身份，只好暂称她为“多伊”。法医判断她在18至25岁之间，肤色较黑，至少死于被发现的前三或四天。

　　1998年6月，另外一具女尸在加州钮柳镇附近的水道中被发现，她是被勒死的，胸脯破割，而且被谋杀之前曾遭强奸。经指纹比对，警察确认受害人为蒂娜·吉布斯，26岁，数月前在拉斯维加斯做站街妓女。

　　同年9月25日，加州5号州际公路附近水道中又发现了一具女人的裸尸，还有女人的衣服、血染的头发、一个白色塑料袋和一些珠宝。调查员在受害人的胸部发现了一个刀刺伤。调查员相信该女人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被谋杀后，从车上被抛到沟渠里的。分析指纹后确认，受害人为25岁的芳塔娜，最后见到她的是她的堂兄弟姊妹，9月20日她去杂货店为她的婴儿准备牛奶，此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作案手法相似，手段都很残忍，很像是同一凶手所为，然而，警方派出多名干练侦探，仍然未能破案。

　　仇恨女性

　　在安妮·塔梅兹被害的一个多星期之后，也就是1998年11月3日，卡车司机韦恩·亚当·福特走进亨博尔兹县警署。36岁的福特在哥哥的陪伴下含泪承认谋杀过4个女人，他带来的塑料袋中还可怕地装着被切下的塔梅兹的胸部。美联社的一篇报道中称福特的自首是“系列杀手编年史上真正的例外”，对自己的残忍罪行表示羞愧的福特居然“赚到”一个绰号：“有半点良心的系列杀手”。警察也说，如果他不自首，还会继续杀人，因为系列杀手的强烈感情常易失去控制。

　　福特于1961年12月3日在加州彼塔卢马镇出生，他是父母的第二个儿子，从小就和父母不亲。他的母亲是德国移民，生下他后只顾自己玩，不愿喂奶而把他寄养在别人家中。1971年父母离婚，两个儿子均由父亲照顾，母亲宁可自己到欧洲环游7年而长期不来看儿子，这使福特心绪不宁，十分苦恼，性格怪异，和父亲也相处得不好。但幸亏大他2岁的哥哥凯思待他很好，常帮他做功课、陪他玩。福特中学毕业前哥哥鼓励他应征进入美国海军，他为晋升训练得非常卖力。不久，福特开始和一个女人约会并最后结婚。可惜婚后不久，福特向妻子的无理要求逐渐增多，而且经常辱骂她，妻子的脾气也不好，针锋相对加倍还骂他，2人终于离了婚。

　　1985年，当兵6年的福特在日本冲绳岛短期服役之后，因精神、心智问题被迫退伍。此后，他因殴打、强奸一个妓女和警察发生了麻烦，不过他未被起诉，因为缺乏证据。

　　1986年1月，福特开始了和另外的一个年轻女人的狂暴关系，他们时常发生争吵并打架。两人很快分手。不久福特因在后院残酷射杀一条狗而被拘捕，福特承认有罪，被判短期监禁，但出狱后他的暴力行为更多、更强烈。

　　1994年，福特开始和一个19岁的女孩约会，她在一个卡拉OK酒吧做歌手。婚后没多久，裂缝又出现了。福特的控制欲和攻击性更走向极端，即使妻子努力试着使他高兴，仍逃不了他的拳脚。他们的孩子在1995年出生后，两人即宣告离婚，儿子在拉斯维加斯和母亲、祖母一起居住，福特则独住在加州的阿卡塔镇。作为报复她拒绝他探视儿子，他于是更愤怒，经常酗酒，也更憎恨女性。

　　福特是从1983年开始因心智问题求医的，几度婚姻受挫，使他变得更易怒且富于攻击性，成了一个虐待狂。就以那位卡拉OK酒吧歌手为例，像对历任妻子一样，福特对她的胸部保留着“残忍的爱好”，常用针刺它们。不过，福特对儿子却特别关爱，常常主动抱他亲他逗他乐，这竟成为日后他悔过的重要原因之一。《每日新闻》撰文指出：“福特谋杀的动机是出于对包括母亲、几任妻子在内的一切女人的愤怒与仇恨，他的报仇心绪已到了极端变态的程度。而他自首的直接动机之一却是，他害怕控制不了自己，下一步会杀死他的前妻，而他决不想‘让他的儿子成为孤儿’。”

　　那天，喝了些酒后，福特在镇里打了一个电话给哥哥，情绪很激动，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要求他尽快来到他的小屋。5个小时后，1998年11月3日清晨，兄弟俩交谈了数小时。在他们的交谈期间，福特似乎有某事十分忧虑，然而拒绝具体说明。哥哥劝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福特承认杀害了一些人，哥哥立即要他自首。福特最终带着哥哥的忠告去了警署，承认自己在担任运输卡车司机期间，分别在俄勒冈州、加州、内华达州和亚利桑那州谋杀了安妮·塔梅兹、蒂娜·吉布斯、芳塔娜以及那个未经确认的女人，最后抛尸于加州的水道或埋于岸边。

　　福特立刻被拘捕了。

　　残余的良心

　　不过，也许是尚存戒心，也许是害怕暴露出自己的残忍，福特并没有交待作案细节，甚至还偷带一把小刀进入他的囚室。亨博尔兹县的警官们认为，光凭嫌犯的口供不能定案，他们要求福特带他们去作案现场，并且寻找凶器、尸体残块。福特一直拖拖拉拉，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时，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维多利亚·雷兹塔尔是“格罗伯斯特隆胸草药公司”的前发言人，从小爱看系列杀手侦探小说，看了媒体有关福特案的报道后，对这个“迷恋、崇拜、伤害女性胸部”的系列杀手的心理状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认为，福特仇视女性的变态暴行不仅同历次婚姻失败有关，而且诱因之一可能源于幼时母亲拒绝给他喂奶。她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做些什么。

　　自1999年春天起，经特许，她经常去狱中探访福特，通常每次花费3个小时。她着重抓住他对哥哥、对儿子的想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开导他既已自首就要在这条道路上走到底，以彻底坦白来换取法律允许范围内的宽大。福特的话多了起来。一次维多利亚告诉记者，福特喜欢和她一起轻唱乡村歌曲。这证明，她确实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她说他充满懊悔，甚至歇斯底里地痛哭流泪，表现出了残余良心和邪恶的搏斗。与此同时，福特也开始向警方交待自己的犯罪细节，带警察去各作案现场取证；他说自己不再害怕暴露与面对自己的残暴过去，自己应该对罪行负责并接受惩罚；他告诉家庭成员，他已作好思想准备接受死刑。

　　福特首先向警察交待了那位未经确认的女人“多伊”的部分尸块的位置，说它们被埋葬在马德河畔之前，曾暂时保存在他在特里尼达露营地的冰库里。按福特所说，调查员找到了被肢解的尸块。福特还承认，他接近这个女人是因为“对她的胸部感兴趣”，他骗她搭上了自己的卡车，粗暴强奸然后勒死了她。

　　福特还带警察进一步搜寻更要紧的证据，比如，他带他们去自己的家。在福特家的厨房里有一个咖啡罐，警方搜查时并未注意到它有什么特别，而今他交待它正是用来装安妮·塔梅兹被割下的胸部的。警方还在他家中找到了一个塑料袋，它是用来储存芳塔娜的部分尸块的。福特还带警察搜寻了他的卡车，因为福特承认他曾拉着两个受害人的尸体连续开车长达数天之久，因此里面的物证、血迹都特别重要。

　　获宽大判决

　　但是，审讯遇到了麻烦，因为福特是在4个县分别作的案，4个县的高等法院都想直接审理发生在本县的一级谋杀案。后来，美国通过了新的《系列杀手法律》，允许在一个地方统一审理同一系列杀手的相关案件。2003年11月，福特案听证会在伯那迪诺县高等法院举行。迈可·史密斯法官于2004年1月裁定，福特自认的大部分罪行通过取证、验证是可被确认的。然而，审讯在2004年2月中旬停顿了，因为负责具体操作的地方检察官大卫·惠特尼退休，代替惠特尼的马祖雷克要重新熟悉案卷与大量证据，因此直到2004秋天，福特案才重新开庭。

　　福特案的事实与证据都是清楚的，问题在于如何量刑，这方面的争论很激烈。一些人，包括芳塔娜的父亲及陪审团中的一位黑人女性成员认为，福特手段凶残，死有余辜，决不能宽大；但另一些人则认为，如不宽大，等于是不鼓励自首，要知道福特自首时警方尚无半点线索。

　　2006年6月27日，45岁的福特被判定有罪，但陪审团拒绝判他终身监禁，而是建议判他死刑。

　　2007年3月21日，迈可·史密斯法官面对数百名听众，对这个曾使加州民众惊骇10年的系列杀手作了最后宣判：“韦恩·亚当·福特，前运输卡车司机，在1997和1998年，先后勒死或刺杀了4个女人，她们中有3个妓女和1个搭便车的旅行者。福特作案手段极其残忍，因此将被注射致命药物而处死。但与此同时，鉴于他能自首，他自首前警方手中尚无掌握任何嫌犯线索，因此福特将被允许‘自动上诉’。”

　　在美国，自动上诉的过程将会延续数年甚至数十年，这就意味着福特可能到自然老死也不会被处死，这是对死刑犯实行宽大的另一种形式。比如，基文·库珀于1983年杀害4人，也是因坦白较好，1985年被判死刑后，至今未被处决，而是仍活在死囚监房中继续“自动上诉”。

　　美国《洛杉矶时报》指出，系列杀手都有仇恨人类的凶残品质，他们嗜血成性，这一点福特同其他系列杀手一样。但不同的是，别人心中都是仇恨装不下半点爱，而福特则尚余些许。他不爱母亲，但爱哥哥；不爱妻子，但爱儿子；不爱同事，但信任维多利亚·雷兹塔尔。这些导致了他的自首与获得宽大，这些对社会学家、心理学家、犯罪学家、教育学家也都有一定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