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翠侠:从小的时候,我讲你们只要能飞,能飞多高飞多高,能飞到哪飞到哪?
玉凤深知母亲的愿望,而上大学也一直是她的梦想。
母亲卢翠侠:别的哪里都不去,到厕所里都拿书看,到厕所都拿厕所,除非吃饭的时候不看书,干活的时候不看,手不离书,眼不离书,就拿书看,就在家里也是,如果星期天干活了,晚上也看,写写,都写到十二点,一点,我看着又疼得慌。
母亲心疼女儿,而女儿也同样心疼母亲。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玉凤平时在生活上非常地节俭,从初中到高中,她几乎没有买过新衣服,身上穿戴的衣物大多是同学和老师送给她的。
母亲:星期天背上馍就走了。不讲,什么都不讲,不跟人家两个比,穿孬了,穿好了,我穿着出去比穿穿那么孬了,从来不比,一我做什么穿什么,人家给什么穿什么,如果给的大了,我就给用缝纫机改小一点,如果有的给的裤子不那么合身,如果裤腰放一放,就凑合穿,从来不说吃穿。
日复一日,玉凤在艰苦中度过了十年寒窗。在今年的高考中,她取得了617分的好成绩。喜讯传来,一家人都非常高兴。然而,在随后填报志愿时,玉凤却和母亲争执了起来。
卢翠侠:我叫她报蚌埠,她报的上海,到了上海她吃什么呢?消费这么高。
王玉凤:我想蚌埠的那几个学校和我的分数差那么大,我感觉不愿意。
卢翠侠:我说你在蚌埠看,你姐在蚌埠多好,到了冬天能到家带点草面去,要是带点咸菜、酱豆能省点钱,我说你到上海你来家一趟得多少钱,我给他吵。
王玉凤:我想到上海以后我可以发展更好一点,毕竟要比蚌埠这地方大一点,以后工作应该好找一点,华东理工学校也是很不错的,以后的工作应该很好找的,我妈当时比较生气,闹得也比较僵,有一星期没说话。
对于填报志愿问题,母女俩似乎都有道理。母亲怕花钱,想让女儿离家近一些,而女儿高考成绩不错,当然想填报一所自己理想的大学。最终女儿还是瞒着母亲填报了自己看中的华东理工大学,为此,母亲说,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困难,她也想让女儿去上更好的学校。现在女儿既然已经选择了,她也只好成全女儿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等着庄稼成熟了,帮女儿把大学一年级的费用凑齐。想法不错,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庄稼还没有成熟,一场大雨却来了。
2007年7月9日晚上,固镇县下起了特大暴雨,很多农田和房屋被大水吞没,受灾严重的村民纷纷搬进了村里大坝上的帐篷。
玉凤家位于村口,地势较高,突如其来的暴雨没有漫进房间,不过,年久失修的房子漏了一夜的雨。
其实,最让母亲卢翠霞担心的还是地里的6亩庄稼,因为它直接关系到全家一年的收入。第二天一早,当她来到自家地头儿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
卢翠侠:在那里我就哭了,我说妈呀,我说我的孩子全靠我弄这点地,这一场大水给我淹的,我们娘儿几个,我说还没有到秋天,到时候怎么弄,小孩马上要开学,吃饭,生活费啊,一切等着我,我的娘儿啊,给我愁死了。
村领导:我们全村有土地是5000亩,绝收的,像那绝收的大概在3500亩左右。这都是庄稼,正常地,全部长的比较好,如果不是水灾的情况下,现在都开始开花结果了,这已经没用了,没有作用了。
卢翠侠说,暴雨之前,她种的大豆、花生、玉米等农作物长势都非常好,预计今年会有一个好的收成。
卢翠侠本打算等打下粮食,卖掉一部分,赚些钱,然后再向亲戚朋友借一些,这样女儿玉凤就可以顺利地走进大学校门了,可如今,别说大学费用,就连路费,恐怕都凑不齐了。
卢翠侠:大水没来之前,还是有点希望的。怎么讲呢?地里面不淹,到秋天,俺能收入三四千块钱,收入三四千块钱,俺家王玉凤,现在不要上学吗?我平时做生意,积攒两个钱,再收入三四千块钱,这一下大水一来,全部淹光了,你怎么一点收成也没有,地里播种子,就是上学,去借,村庄去求,求谁家?谁家都穷得光当,你去求谁家?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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