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番奋力厮杀之后,2006年9月,我如愿以偿地考入了这所心仪已久的大学攻读研究生。
对于研究生课程,我曾心驰神往——这所学校的新闻传播类专业颇具盛名,业界的众多知名人物皆出身于此。也许是传媒专业的特点,学校的老师和一般大学教师相比总显得富有激情而高调,甚至一些教师本身就是名头响当当的人物。
可是一年的课上下来,关于某些老师的上课方式,有些话,却不吐不快!
“空中楼阁”型 对于占学生总数五成以上的跨专业学生而言,包括我在内,一门课程专业知识的系统传授,其重要性无异于建筑物的地基,但有些老师偏偏钟情于一种在我看来犹如构造“空中楼阁”的上课方式——指定某个范围的题目,将学生分组,要求其制作PPT,并轮流派代表上台演讲。这样的授课方式大多在课程的第三、四节课即启动,一轮转下来,半学期的时间已如流水般悄然逝去,老师倒是乐得轻松,每次学生演讲过后稍作点评即可。
第一次上课还感觉新鲜,毕竟是在读研啊,瞧,多重视实践水平和协作能力的培养啊。题目一领,大家立刻满怀激情地开小组讨论会、分配任务、上网搜集资料、统稿、制作PPT,忙得不亦乐乎。可是这样的学生讲解听多了,只发现PPT的形式倒是越来越炫,内容却总是网上资料的华丽堆砌。且不论网上资料的可信度几何,听着那些明明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同学一本正经地在讲台上大摆××主义、××学的玄乎,总觉得有些可笑。
对于我们这些“80后”来说,不够优秀的老师尚且不一定能镇得住课堂,更何况资历和程度大多相距不远的同学,谁能对谁服气?渐渐地,好像大家也习惯了老师的这种上课方式,老师省力,对我们自己而言何尝不算轻松:除了轮到自己所在的小组上台时会正襟危坐、全神贯注以示捧场,其余时间大多非常麻木地坐在教室里,很坦然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不关心谁在说什么,在强调什么。
大半年下来,除了使用网络搜索引擎和制作PPT的能力见长,专业基础却依然薄弱。
徒有其“表”型 这所谓的“表”,指的不仅是课名时髦、老师的名气响亮,更指的是包装在课堂内容外的华丽形式。
有门传媒法规方面的专业选修课,主讲是一位宛若邻家阿姨般亲切的老师。第一节课,她便花了近一小时的工夫给我们介绍她自己,从她的求学经历到笔名的由来,从她的人际网络到在业界的知名度(主要表现在她列名于数家专业网站的名人榜并开设点评专栏),事无巨细皆娓娓道来。后与一学姐闲聊,听完我对这位老师满怀崇拜的描述,她颇不以为然:“真正的大师才不会这么彰显自己,这个老师的业务水平只怕……”
这位老师的上课方式倒也新颖,每节课都为我们播报几则最近的新闻,可惜,这些新闻她并没有用传媒法规的专业知识进行解读,总令我们感觉意犹未尽。她倒是鼓励我们课后自己结合课程进一步研究,可是,这对九成以上非法律科班出身的学生而言,实在举步维艰。没上几节课,又将数十个热点论题一一分配,每节课上由学生从传媒法规角度进行评述,内容还需配有案例的影视剪辑或音频、图片——须知她可是还没教授我们多少专业知识啊!
同时,该老师的校外业务似乎也很繁忙,甚至为此停了一节课,让我们去听她在某网站的在线访谈。最后一节课,之前预定的请名人演讲横生变故,就由她的研一学生给我们按着教案照本宣科匆匆结尾,堂下顿时一片嘘声。一门课学下来,真是没听这位老师讲过多少专业知识,考试倒是都过了,但是关于传媒法规,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一名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由学生代打型 研一的第二学期,终于迎来了某些大名如雷贯耳的业界名家的课程。
其中有位近来风头很健、行政职务日益高升的骨干教师,他的著作一度被攻考该专业的学生奉为核心参考书籍,他的课程自然引发了众多学子的追捧,一时间颇为抢手。按照惯例,第一节课试听,该老师确实不负众望,口若悬河、引经据典,令讲台下的众学生享受到了一场精神盛宴。这节课过后,大家都表示要矢志不渝跟随下去。
谁曾想,第二节课,讲台上的主讲者就变成了他的博士生,本以为这只是他一时工作繁忙抽不开身(老师有事学生顶早已成为大学里不成文的惯例)——谁让他是大家级别的呢,我们很自然地心生理解和宽容。可是自此之后,这位老师就再也没有露面,选了该门课程的我们纷纷大呼上当——根本就是被他第一节课的“表演”忽悠上了贼船。
其他诸如“泡沫经济”型(指教师靠不定时的点名维持出勤率的“虚假繁荣”)、照本宣科型、“万年”教材型(指无论面对本科生、研究生、自考生、培训班等,永远使用同一套教案)等等,在此就不赘述了。
我想对于任何一位从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进入大学校园的学子而言,所希冀的绝对不只是一纸薄薄的学历证书,万望身负“传道、授业、解惑”重任的师者,本着对我们学生负责的态度,努力做好教育的每一个环节,无愧于“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顶桂冠。(施然) (来源:中国青年报)
(责任编辑:黄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