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松散型的合作模式有待观察”——访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马江涛

　　——访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马江涛

　　本报记者 陈虹伟 实习生 朱宏

　　律师事务所组织形式的发展总是跟随着法律服务市场发展的步伐；而法律服务市场的发展，又总是与经济的发展保持着一致。随着世界经济的全球化和我国经济的国际化，外国律师事务所走入国内，争相在华设立分支机构、参与国内法律服务市场的竞争，国内的律师事务所也面临着如何参与国际法律服务市场竞争、走国际化发展道路的挑战与机遇。这一趋势不可避免地对律师事务所的组织形式产生了影响。近日路伟国际律师事务所与数家国内律师事务所的结盟就是集中的反映。针对这一现象，本报记者采访了大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诉讼仲裁部主任马江涛律师。

　　律师事务所应当随着法律服务市场的国际化而国际化

　　马江涛，1996年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的一位年轻的“老律师”。一毕业就来到大成所。对律师业的发展身有体会。

　　他说，在传统法律服务市场下，地域性特征明显，业务集中在诉讼领域，对律师事务所跨区域、团队化执业的要求不高，因此律师事务所的结构往往很单一，跨区域的合作也很少见。随着经济一国之内不同区域之间经济交往日益紧密，商事活动逐步多样化和复杂化，法律服务市场对律师事务所提出了跨区域执业、团队化协作的要求，因此律师事务所开始走上了分支机构多样化、律师数量规模化或者跨区域律师事务所合作的道路。

　　到了经济全球化、国际化的时代，商事实体的经济活动不再局限于国内，而是跨越国界，跨越不同法律制度的多个国家，以这些商事实体为主要客户的律师事务所，也相应地随着客户的步伐开始国际化的进程，并通过在他国设立办事处、分所或与他国律师事务所达成合作协议、结成同盟等各种组织形态，来适应这种国际化的要求。他认为，国内的顶级大所像金杜，君和等，包括大成所，都经历了这样的过程。

　　可以说，律师事务所组织结构一步步的变化和发展，正是法律服务市场一步步变化和发展的体现。

　　关于中国的律师事务所的国际化的发展过程，马江涛概括了三个阶段。首先，外国律师事务所为充分参与中国法律服务市场，与国内律师事务所展开了各种形式的合作。中国律师事务所在从事这些工作的过程中，形成了中国律师事务所国际化的初级阶段。

　　随着中国律师事务所业务能力、管理水平、组织规模的发展，很多有实力的中国律师事务所摆脱依附于外国律师事务所的地位，开始逐步参与到原本只有外国律师事务所有能力从事的业务领域，同外国律师事务所在既有合作的情况下又展开了竞争。这就形成了中国律师事务所国际化的第二个阶段。

　　同时，有一部分中国企业迅速成长起来，并积极响应国家“走出去”战略，迈出国门，在国外设立分支机构，抢占国际市场，参与国际竞争。与之相适应，极少数优秀的中国律师事务所也开始在国外设立自己的分支机构，为国内外客户提供从国内到国外的全方位法律服务。这是中国律师事务所国际化的第三个阶段。

　　律师事务所国际化的不同模式

　　与中国律师事务所国际化的阶段相适应，中国律师事务所在国际化过程中也选择了不同的发展模式和组织形式。一种是合作型的，另一种是自身扩张。马江涛对中世律所联盟这种松散型的合作模式并不看好。

　　他说，事实上，中世律所联盟既是律师事务所在国内跨区域协作的一种形式，也是国内律师事务所通过与外国律师事务所合作参与国际化法律服务市场的一种表现。从联盟中中国律师事务所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走出本地区、参与全国性或者国际性法律服务市场竞争的便捷方式，短期内能为律师事务所带来更多、收益更好的案源。

　　但是这种模式的弊端也是比较明显的。律师事务所联盟是通过一系列的委托协作协议建立起来的，缺乏具有一定权威的机构组织协调工作，联盟既不能统一各成员律师事务所的发展方向、战略目标，也无法在具体的业务工作中及时做出有约束力的安排，合作的效率并不高。这种松散的组织也无法统一不同律师事务所之间的律师事务所文化和业务操作流程，法律服务很难统一标准，客户接受这种法律服务将很难据此有效的开展经营活动。同时，也由于组织的松散，一旦联盟律师事务所之间出现一定的利益冲突，这种合作关系就很容易被打破。

　　但是，他也谈到，我们不能简单说这种模式不好，因为世界上有许多律师事务所联盟是取得了成功的。但是我们也不能过于夸大这种模式的效果，事实上也出现过许多失败的例子，著名的高特兄弟律师事务所就是一个教训。这种律师事务所联盟其效果到底有多大，还是需要实事求是的去分析。

　　当记者问到，大成所如何确立自身国际化发展的模式时，马江涛介绍说，律师事务所发展壮大、走向国际化的另一种模式则是走自主发展、扩大自身规模的道路。律师事务所通过吸引人才、促进律师事务所之间合并、设立分支机构等方式，壮大自身实力，并施以健全而科学的组织管理，积极参与国内外法律服务市场的竞争。大成律师事务所目前就是走的这条道路。

　　他对大成所走自身发展的路子非常有信心。他说，这种发展壮大、走向国际化模式的最大优点是组织严密。因为律师事务所是作为一个整体参与到全国法律服务市场、国际法律服务市场的竞争，所以律师事务所能够从宏观层面把握市场的要求，制定统一的发展战略，培养一致的律师事务所文化，建立标准的业务操作流程，有效协调内部各种资源，将整个律师事务所的力量攒成一个拳头，集中力量参与竞争。同时，律师事务所的组织结构相对来说比一般的协作或同盟要稳定地多，这有利于律师事务所的长期发展，避免律师事务所发展延续性的中断。

　　记者感言

　　结束采访，记者感言，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说律师事务所采用什么方式自我发展并走向国际化，展现了律师事务所对自身实力的信心和对未来前景的展望。只有相信自己有实力参与国内外法律服务市场竞争的律师事务所，才会选择在独立自主壮大自己规模的前提下，同外国律师事务所开展平等的合作，并不失时机深入外国法律服务市场，在深度和广度上拓展业务的范围。这才是一家有可能成功的国际化律师事务所，应当具备的勇气与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