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企业法律事务的 风云对话

　　主持人：路伟国际律师事务所北京办事处主任合伙人吕立山

　　路伟国际律师事务所全球首席合伙人 John Young

　　全球法律顾问协会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 刘宏强

　　IBM大中华集团高级法律顾问 Ben Qi

　　美铝亚太区(中国)投资有限公司首席法律顾问 John C.Tecklenburg II

　　有三个因素决定了如何确定将内部法务外包给外部法律事务：第一是法律范围；第二是法律专业职业技能;第三，从整体驱动因素来讲，缺少内部的解决资源；这是三个最主要因素。

　　遴选外部律师的时候，首先要看他们对业务有没有经验；第二，反应能力能不能让我们满意；第三，他们提供的法律服务，专业知识和其他方面信息是不是我们所无法获得的；第四，我们要求外部律师和内部律师像一个团队工作。

　　企业的高级管理层能够认可这样一个观念：只有内部律师和外部律师结合起来，共同完成一项工作，才会取得最佳效率和效果。

　　John C.Tecklenburg II

　　John Young

　　吕立山

　　Ben Qi

　　刘宏强

　　国际企业如何确定内部律师和外部律师业务范围

　　IBM大中华集团高级法律顾问 Ben Qi：

　　在作为企业法律顾问的时候，一直有一个平衡，一个事情用内部的资源看和用外部的资源做，哪一个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在

　　IBM里面没有统一的标准，哪些是内部，哪些是外部。

　　从这几年做下来，无论在总部还是中国区，因为诉讼/仲裁涉及到不同地域的问题，不断发生出庭和当事人举证问题，所以我们把这部分业务外包给外部律所做。

　　同样，涉及到并购、反垄断审查、国家安全审查，用内部资源做的话，可能会走一些弯路，会花很长的时间和精力而达不到很好的效果。用有经验的外部律师，他们有很好的网络，有很好的经验，用很好的方式完成这个案例，这样对公司成本控制来讲会比较好。有人说请一些外部律师，要请一些好的律所或者公关公司做这些事情，成本很高。但是从收益来说，这不妨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美铝亚太区(中国)投资有限公司首席法律顾问 John C.Tecklenburg II：

　　我们公司在选择外部律师的时候主要侧重三个标准，第一，内部人员有没有这个能力。第二，选择外部律师。首先看团队组成及团队组成中的个人能力，要看他的工作质量。第三，内部领导看好之后要看外部律师结构的组织及律师的能力和表现。

　　路伟国际律师事务所全球首席合伙人 John Young：

　　作为外聘律师接受业务，从我们内部来讲，第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为什么由客户送给我们，让我们来处理？因为我们注意到，有些公司内部根本没有律师。

　　从第二点来讲，虽然企业可能有内部的法律顾问，但是这些法律顾问在业务能力上还有不足和欠缺，这种情况下我们面临的挑战是：我们是否有真正的附加值赋予这家企业，在他们的内部法律顾问能力不够或者力不能及时，而不枉费他的花费。

　　最后一点，有的客户企业相对规模不大，内部建设有企业法律顾问团队。但是偶尔会需要一些外部的法律顾问充实自己的团队，比如说在进行一些并购业务时。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要考虑如何为客户提供最有效率的服务，让客户满意。

　　全球法律顾问协会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 刘宏强：

　　作为ACC工作成员，我们可以收集到很多会员的资料，ACC在2004年进行了很多法律资料的调研。有三个因素决定了如何确定将内部法务外包给外部法律事务：第一是法律范围，总部不能及的，选择当地最优秀的律师来解决法律问题；第二是法律专业职业技能，这也是特别的问题，需要由专门的人员来解决；第三，从整体驱动因素来讲，缺少内部的解决资源。内部资源缺少的话，势必要借助外部律师专业技能和资源解决公司内部法律事务。这是三个最主要因素。

　　聘选外部律师主要考虑哪些因素

　　美铝亚太区(中国)投资有限公司首席法律顾问 John C.Tecklenburg II：

　　遴选外部律师的时候，首先要看他们对业务有没有经验；第二，反应能力能不能让我们满意，反应是否迅捷；第三，他们提供的法律服务、专业知识和其它方面信息是不是我们所无法获得的；第四，契合度，我们要求外部律师和内部律师像一个团队工作。

　　IBM大中华集团高级法律顾问 Ben Qi：

　　第一，我们要考虑这家律师事务所在这个行业里面是不是顶尖的，而且在历史上是不是顶尖的。当一个案子需要谨慎考虑的时候，外包给外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需要最好的律师。

　　第二，律师团队所处的商业环境、业务知识能力，以及对事情的深度理解等等。我律师跟企业法务部门的对话非常重要。

　　第三，外部业务不仅仅是公司法务部就可以解决的，需要人力资源、税收、反垄断，需要很好的团队帮助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希望团队可以默契合作，减少企业在工作协调上的负担。

　　外部律所团队的遴选

　　全球法律顾问协会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 刘宏强：

　　ACC数据库里面有非常丰富的资源。早在2003年的时候，我们对企业和顾问会员进行了调研。ACC总结出来，排在前面三位的首先是服务质量；第二是费率比，花少钱办大事；第三是反馈，外部律师能最快速反馈企业内部面临的法律问题。这是排在前三位的法律因素，这对中国企业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

　　路伟国际律师事务所全球首席合伙人 John Young：

　　最近10年—15年以来，在西欧和美国有一个稳定的发展趋势，就是由企业法律部门遴选外部律师。究竟哪个律师所能荣膺此任是接下来我们要探讨的问题。

　　在这个基础之上，设置律师的清单是选择候选人的有效方式，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控制工作的质量；第二是具有全球视野。我不想假装对这种安排表现出非常高兴，因为这样对我们外部律师有一定的压力。

　　美铝亚太区(中国)投资有限公司首席法律顾问 John C.Tecklenburg II：

　　美铝是没有外部律师侯选名单的做法，如果采用这样的办法，就体现了不同的管理风格、管理文化和法律文化。对于我们法律部来讲，谁能做好这个工作，就由他来遴选。业务部门(包括人事、劳动部门)负责的是业务，由法律部门关注法律问题。

　　全球法律顾问协会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 刘宏强：

　　我在美国IBM法律部工作了一段时间，IBM对律所团队的遴选有不同的安排，比如说税务方面的律所团队，跟美国政府税务部门打交道非常多，还有其他一些专业团队。我们跟IBM的法律法务部的老同事，他们已经合作了很多年。IBM挑选外部律师团对时候，具有绝对的信赖感，而律所团队也会对IBM绝对忠诚。我们现在正在进行努力，未来中国也会朝这个方向去做。

　　对中国企业法律顾问的建议

　　主持人吕立山：我首先讲几句话，通过我个人跟中国企业法律顾问的接触，看到有一些问题和挑战。首先，高层领导对法务工作的重视不足、预算不足。中国企业内部的法务团队最近才开始建立，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达到像IBM、美铝律师团队这样的国际水平和专业化。第二，市场信息不足。想聘请外部律师，也不知道怎么遴选。

　　美铝亚太区(中国)投资有限公司首席法律顾问 John C.Tecklenburg II：

　　首先我想讲一点，我们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企业的高级管理层能够认可这样一个观念：只有内部律师和外部律师结合起来，共同完成一项工作，才会取得最佳效率和效果。

　　只有基于这样一种认可和认识，我们才能决定由首席法务官向高级管理层提供建议，这种模式才能够被接受———我们的预算从哪里来？我们的服务从哪里获得？如果我们能够取得这样的共识，达到这样的效果，有效率，花费也不是很高，反过头来会使得管理层更加认可我们的观念。

　　路伟国际律师事务所全球首席合伙人 John Young：

　　一个成功的法律部与外部律师的契合，双方应该建立起合作伙伴关系。双方应该达到的目的是：第一，他们有能力完成这个问题；第二，他们愿意为完成这个工作而努力。内部律师首先考虑的问题是律师团队组成大小是适宜的；第二是能够说服管理层接受这样大小的团队；第三要能保证这样的团队工作质量是非常高的。

　　在第二个阶段，要确定究竟哪些工作要在内部处理？哪些要委托外部律师处理，这样才能决定选择的外部律师在文化上和公司契合，能够和公司的团队结为一体。最后我要谈到的是：第一，外部律师工作要有效果；第二，企业要相信他们；第三要和他们一道完成工作。在美国，我看到过一些把外部律师作为敌人对待的文章。很遗憾，可能是他们请了一些并不出色的外部律师替他们工作。但是如果把外部律师视为团队的成员，不仅可以使你的日子好过，也可以使外部律师的日子更加好过。

　　全球法律顾问协会中国代表处首席代表 刘宏强：

　　首先，CLO论坛对律师职业发展来讲是一个里程碑的意义，对中国律师职业发展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对于企业法律顾问或者企业律师团队来讲，我们的发展远远滞后。在美国这种市场经济非常发达的国家，ACC作为全球最大的企业法律顾问团队从1982年开始，走过了20多年的历程。

　　我们认为应该把企业法律顾问和公司法律团队团结起来，争取更多的权益，在职业范围、职业素质和薪酬待遇要向国际化水平看齐，中国加入WTO已经有几年了，但是中国法律顾问群体显然被漠视，或者说发展严重滞后。从我加入ACC的经验来讲，我增强了对企业法务管理的认知度，同时也让我了解了国际化大公司的作法。

　　第二，寻找到了职业共同体，大公司的企业法律顾问，他们本身的所思所想，对生活中很多故事和看法，对我的职业技能，管理公司处理法律事务的时候提供了很好的经验。

　　第三，和外部律师打交道方面，我们在国际最佳实践中得到了很多的体会，我们也把这些体会应用到公司日常和外部律师打交道过程中。如果对中国法律顾问提供建议的话，包括中世律所联盟所有的发言人、演讲人，今天的主题也是和中国法律人风云对话，在中国法律群体里要和国际接轨，同时要提升我们本身的素质，要争取我们的权益，我们自己不争取，没有人会帮助我们。中国CLO应该共同做演讲，包括小企业法务部、大企业法务部、大企业的CLO都可以进行演讲。可以像中世律所联盟标准服务看齐。

　　IBM大中华集团高级法律顾问 Ben Qi：

　　首先，无论用不用外部律师，都要壮大公司内部法律部的队伍建设，因为这些律师是你的资源，通过你每天的工作，和公司管理人员的对话，对公司内部业务的了解，将会提升法务部、法律部的地位和作用。

　　第二，不断使用外部律师而忽略了内部队伍的建设，对本身法律部门队伍的能力提高是有害的。不断深入的专业化训练可以让公司律师跟上外部律师，可以建立和外部律师对话的平台，要不然你不知道如何跟外部律师对话，不知道怎么管理外部律师。

　　第三，要聪明地使用外部律师，不要事无巨细都让外部律师去做，让外部律师受折磨，让外部律师恰当地介入公司处理公司法律事务是比较好的。

　　最后一点，不要因为费用的控制，预算的限制而让你的企业失去获得最好法律服务的机会。当公司面临最好的法律服务的时候，不要因为预算问题而丧失机会。

　　在很多关键问题，尤其是在企业发展上的关键时刻，企业应该舍得花钱去请优秀的法律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