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失去一位优秀的国家公仆。”法国前总统吉斯卡尔·德斯坦在雷蒙·巴尔辞世后的第一时间向他表示敬意。8月25日,法国前总理雷蒙·巴尔在巴黎恩宠谷陆军医院病逝,享年83岁。巴尔曾在巴黎政治学院执教多年,不仅是学生们心目中严谨、博学的师长,更是一位独具风格的政治活动家。
雷蒙·巴尔1924年4月12日出生在法国海外省留尼旺岛的圣但尼。4岁时,父亲卷入一起诈骗案,虽然最终被判无罪释放,但再也没有回过家。失去父爱的巴尔与母亲相依为命,逐渐养成了坚强、自立、果敢的性格,他的一生也深深烙上了“行事独立”的印记。
服过一年兵役后,1946年巴尔进入巴黎政治学院学习,先后拿到了法学和经济学的文凭,并获得留校执教的资格。巴尔渊博的学识和睿智风趣的教学风格深受学生喜欢,他编著的经济学教材一直被当作主要课本,学生们亲切地称其为“巴尔书”。当年听过他课的法国前总理阿兰·于贝回忆道:“巴尔在政治学院的课程一直是几届学生公认的经典课程。”
受英国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的影响,1952年巴尔发表了关于秩序自由主义的文章,该文所表达的思想后来成为“大欧洲建设”的理论基础。精通经济学和政治学的巴尔受到了政府的重视,1959年他出任法国工业部长办公室主任。8年后,又出任欧洲经济共同体委员会副主席,开始着手实施欧共体6国“经济与货币联盟计划”,提出“欧洲货币联合浮动”,即对内规定欧共体6国的汇率波动幅度,对外则实行联合浮动,也被称作“蛇形浮动”。这一货币汇率“蛇形浮动”理论加深了人力、资本及商品等自由流动的要求,为欧共体经济一体化向更高程度发展创造了条件,也为日后欧洲货币统一铺平了道路。
始终自认为是“非专业政客”的巴尔,却在仕途上越走越远。1976年8月,巴尔临危受命,出任政府总理,并兼任经济与财政部长,成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有史以来首位统管内阁和财权的领导人。面对第一次石油危机导致的经济萧条的严重局面,巴尔果断采取了“政府干预经济、抑制通货膨胀”的措施,如冻结物价和工资、限制货币发行量、减少进口扩大出口、鼓励投资、加快企业国有化步伐,促成了日后全球最大钢铁集团阿塞勒的诞生。此外,通过石油危机,巴尔清楚地看到对外能源依赖度过高给国家经济安全带来的危险,因此开始着手发展核工业,确立了法国能源自给的长期发展战略。虽然强硬的紧缩政策并未让法国经济迅速复苏,但巴尔“全心全意为国家繁荣,尽忠职守的品质和勇敢独行的精神”,赢得了人民的支持和爱戴。
经济学家出身的巴尔,在政治立场上也保留了鲜明的个性,他成为第五共和国领导人里唯一的“无党派人士”。正因为如此,巴尔才能独立思考,坚守信念,毫无私心地为国家服务。1988年,巴尔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参加总统大选,在首轮投票中获得了16.54%的支持率,但最终不敌左右两派强大集团势力的夹击,无缘进入第二轮选举。面对左右两阵营抛出的“橄榄枝”,巴尔称“宁做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也不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此后,巴尔在1995年至2001年间出任里昂市长,2002年正式退出了法国政坛。
官至总理,却坚持中立的政治立场;学识满腹,为治理国家兢兢业业。法国政界人士不论左、中、右派,无不为巴尔的离去而悲伤,社会党第一书记奥朗德赞扬他是“一位真正的国务活动家、一位独特的政治活动家”;中间派领袖贝鲁称其是“把国家普遍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坚持既定方向”的领导人;前总统希拉克认为巴尔是“一位伟大的经济学家、政治家,一位伟大的欧洲统合派人士”;萨科齐总统也对巴尔“自由独立的精神,用知识服务国家的信念以及丰富的国际经验和看问题的高度”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