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练书法

　　／对月而歌／

　　荆　歌

　　要把字写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练到可以自成一家，并将自己栽培成一棵摇钱树，希望就更是渺茫。调整了心态之后，我终于领悟到了练习书法的真谛和奥妙，懂得了写字的快乐就在写字之中……

　　南京画家郜科为我绘制了一个长卷《70后美女作家图》，画得非常好，在香艳的色彩和构图中，融入了许多时尚和欲望的符码，在某个层面上反映了出生于1970年代的当代女作家的写作面貌，是一件值得永久珍藏的艺术品。

　　后来的某一天，我又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让文坛名家们为这幅画写点儿什么呢？于是就有了众多的题辞。题辞的长度，远远超过了画的长度，而且题辞还在进行着，也就是说，它的长度将是一个变数，它会越来越长。这个画卷，因为有了众多名家的题辞，就变得更丰富了，更具收藏价值了，它现在成了我的一件“超级藏品”。有天在餐桌上，谈起这幅画，有人认为，我花2万元让郜科画出来，现在，它至少要值20万元了。而苏童坚持认为，它已经值200万元。这样一幅画，除了画作本身精彩之外，众多关于70后女作家的题辞，或深刻或俏皮，它们来自于当代文坛的众多著名小说家和批评家，甚至包括一些70后的代表性女作家，它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的，信息量之大，将来无疑会成为一件稀世珍品。

　　我的一位经营字画的朋友，对这件藏品极为欣赏，认为它是字画收藏中的奇品，这样的藏品，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在反复欣赏它的同时，他也颇有感慨：从这件藏品可以看出，当代作家中，毛笔字写得说得过去的，实在是太少了！而看看那时候的作家，鲁迅、周作人、茅盾、叶圣陶、郁达夫、郭沫若，他们的字，比今天许多著名的书法家还要好呢！现在的人，小时候没有经过正规的书法教学，长大了更是什么笔也不拿，就在键盘上运指如飞，字又怎么可能写得好呢？

　　这个画卷的引首，是请贾平凹写的。老贾的字好，在当代作家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据说老贾一年卖字的钱，要远远超过他的稿费。他的字因为可以卖大钱，所以在西安，有铺天盖地的赝品。除了老贾，其他人的字，就都只能说马马虎虎了。因了这件事，我突然找到了人生方向——既然中国当代作家们都普遍不会写字，而偶尔写得好的如老贾者又能靠字挣钱，我为什么不乘虚而入，花个几年功夫把字练好，等江郎才尽写不出文章时，就可以卖字为生，做一个迟到的老富翁？

　　于是购置笔墨纸砚，拜了一位美女书法家为师，照着她送给我的几本字帖，像模像样地练起字来，天天两三个小时，雷打不动。但是练了一通之后，不免有些沮丧。一是因为发现要把字写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练到可以自成一家，并将自己栽培成一棵摇钱树，希望就更是渺茫。沮丧的第二个原因是，忽然发现，作家中和我有同样抱负的，其实也不乏其人。心里有“鬼”，就常常撞见“鬼”，报纸新闻上，闲谈中，经常得到某某作家也在悄悄练字、某某作家举办个人书画展这样的消息。原来市场也不是那么好占领的，先行一步的早已经大有人在。好了，现在终于调整好了心态，不再为中华书法在当代作家中断了血脉而忧心如焚，同时也终于领悟到了练习书法的真谛和奥妙，懂得了写字的快乐就在写字之中。至于能不能也像老贾那样让墨汁变成金水，则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本版插图／张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