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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写《风声》再“续”《暗算》


吴燕子
吴燕子

  麦家:写《风声》再“续”《暗算》

  ◎ 文/本报记者 黄健

  今天,麦家的“《暗算》第二部”——《风声》正式上市。此书未出版时就已“风声”四起,因为本月的《人民文学》杂志也同时刊登这篇小说,这是《人民文学》58年来第一次全文发表长篇小说。对此《人民文学》副主编李敬泽评价此书说,“只要看几页就会被完全吸引住,然后你就想一口气看完……《风声》的故事结构更加严谨,冲突更强、情节更曲折。”

  10月13日,记者拿到样书后第一时间采访了身在成都的麦家,麦家告诉记者:他写这些“特情系列小说”并不是因为他本人有什么神秘之处,而只想让读者在今天仍然感受到生命中光辉与荣耀的那一面。

  关于小说

  《风声》是《暗算》“捕风者篇”的现实版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青周”):为什么要将《风声》称作是“《暗算》第二部”,我看了全书,人物和《暗算》没有一点关系,并不是故事续写。

  麦家:(以下简称“麦”):这不是传统的续写,不是《暗算》的前传或后传,而是虚构与真实的关系。《风声》由《暗算》里的《捕风者》而来,是有人看了《捕风者》后,给我讲的一个发生在他爸爸身上的真实故事,两者形式上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但内容更真实、更精彩。

  青周:你在写《暗算》的时候并不知道历史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故事?

  麦: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写《捕风者》,而直接写《风声》了。

  青周:但是说实话,《风声》和《捕风者》太像了,都是我党地下工作者在被关押的密室中如何“成功”逃逸、送出情报的故事。

  麦:其实故事就那么几个套路,这是典型的在封闭的环境下寻找宝贝或者寻找凶手的故事,和《尼罗河上的惨案》、《疯人院》等都是一个类型的:环境是封闭的,人物相对是单一的,在形式上就是一个惊险的逃逸游戏。

  青周:你不怕读者看了觉得没有新鲜感?

  麦:不会的,恰恰我认为会有更多的新鲜感,“原型”到底是怎么回事?《暗算•捕风者》一开始就让读者知道主人公钱之江是地下党。对于读者只剩下一个悬念,他怎样把情报传出去;但《风声》里面,谁也不知道谁是地下党,这是一个巨大的悬念,几个人互相猜,互相咬,然后才是如何把情报传出去。因为这个故事是真实的,所以我觉得这里面的悬念更加完整和可信。现在很多人已经给我反馈了,从专业读者到一般的读者,都是一口气读完的。当然,我的小说不仅仅是好读,而是我塑造了一群正在离我们远去的人,因为“正在远去”,所以我们也许特别想“得到他们”。

  关于“特情”题材

  最容易让现代人相信生命的力量

  青周:从《解密》到《暗算》再到《风声》,你写了很多我党地下工作者的神秘工作,尤其是他们神奇的破译功能,很多人怀疑你原来就是在秘密单位工作的。我知道你当过兵,学过无线电专业,你写这类小说一定和这些背景有关吧?

  麦: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从事无线电行业的人多着呢。我写作这么多年,也是最近才开始写这种“特情小说”,这是我对当前写作的一种失望,或者说是我做出的一种选择。中国文学自从上世纪80年代以后,很多作家都在进行一种个人叙事,写一种庸常的人生,写人生的黑暗、恶,人与人之间的奸诈,写人对金钱和身体的欲望,写得惊心动魄。

  人生是有很多黑暗,但是我觉得,我们人生还是有很多的希望,人天生需要柔情、温暖、有力的东西。我希望我的小说带给读者一种生命的力量。

  青周:所以你写了很多革命英雄的故事?

  麦:我想给读者建立一个高尚的人生,但是这种人生在这个时代建立很麻烦,这个社会太浮躁了,比如我想塑造一个有牺牲精神的人,我把背景放在工厂,读者觉得假,即使放在农村现在都有人觉得假,放在哪里真实呢?就是这种秘密部门,这种领域本身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就决定了他们要有信念,要有牺牲精神,所以相对来说人们也容易接受一些。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信心树立一种庄严的人生。

  青周:所以你想用他们的英雄精神唤醒现代人?

  麦:生活不光都是“黑”的、恶的,作家更不能一味写这些。我认为,那些能在废墟中将溃败的人性重新建立起来的写作,才是有灵魂的、值得敬重的写作。有人看完电影《色•戒》后说:“身体从来都不是隐私,理想才是。对那些把理想埋在心底,用身体的湮灭去成全理想却不曾有过一句辩白的人,政客和看客不敢直视,无法理解,也不会去宣扬。国人,是常遗忘的。” 《风声》中像老鬼、顾小梦式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被国人遗忘的?这样的遗忘,映照出的其实是当下文学中触目惊心的精神残缺:没有希望,绝望是没有力量的;没有光,你写的黑暗可能是假的;没有理想,甚至连幻灭的表达也显得空洞而轻飘。因此,今日的文学,急需向我们展示更多的肯定和确信。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时间:2007年10月

(责任编辑:曾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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