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时老虎闯进家中被父亲赶走 一二十年前带徒弟打猎再次遭遇“烂草黄”本报对话周正龙—— 华南虎30年我没少跟它打照面
反驳照片造假说法 冒险拍照出意外 差点遭攻击 回到家腿还打哆嗦 一闭眼就感到老虎扑向自己
“20年前我就不相信那些专家的话,因为我确实见过老虎,而且不止一次。
上个世纪90年代,国际知名的野生虎专家希尔森曾建议,从理论上宣布野生华南虎已经灭绝。尽管建议没被采纳,但野生华南虎却上了联合国的“极度濒危物种”名录。事实上,我国近40年来也没有出现过华南虎现身的学术记录。
然而10月3日,周正龙用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71张照片,向世界证明野生华南虎依然在巴山森林存在。昨日,法晚与这位正处于风口浪尖、饱受质疑的“拍虎英雄”进行了对话。
“老虎的头有这么大。”周正龙朝记者比划着,因为在华南虎调查中曾当过向导,县政府发给他一张荣誉证书
照片为证
我是老农民哪会用电脑
法晚:老周你好,从媒体上知道你拍到野生华南虎的照片后,很多人对你的勇气感到钦佩。如果照片是真的话,那你就推翻了国际上知名专家的判断……(话被周正龙气愤地打断)
周正龙(以下简称“周”):北京的记者同志,请你说话注意!我的照片本来就是真的,是经过陕西省林业厅专家鉴定的。
法晚:但是媒体上所用的照片,经过摄影学者的鉴定,确实有经过处理的痕迹。
周:我交给林业厅的照片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也不可能经过什么处理!我一个老农民,哪会用什么电脑啊?!我连照相机都不会很好地使用,怎么可能处理照片……
拍摄华南虎用的傻瓜机
法晚:刚才你说不会使用照相机,但你不是已经拍到老虎的照片了吗?
周:我当天用的是两个相机,一个是经贸局谢局长借给我的数码相机,另一个是我自己买的一个胶片傻瓜机。
数码相机是谢局长已经帮我调好的,并教我如何使用开关和快门,实际上就等于我拿了两个傻瓜相机。用傻瓜相机拍照片,你说这叫会使用照相机吗?
法晚:近40年老虎都没有被发现过,你为什么还相信老虎一定就存在呢?
周:那是他们专家说的没有发现过,其实我们这里几乎每年都会有人发现老虎。20年前我就不相信那些专家的话,因为我确实见过老虎,而且不止一次。
遭遇老虎
老虎进猪圈被父亲赶走
法晚:请你介绍一下你和老虎的多次“见面”吧。
周:我18岁的时候,有一次在离家不远的一条山路上捡柴火,忽然听见我家的一头猪大声叫唤。我急忙往家跑,快到家时,看见一只个子有一米高、体长约一米七的黄东西,在猪圈里咬我们家的猪。
我当时有些害怕,就找了块石头,敲手里的饭罐,想吓走它。
碰巧父亲从山上打猎回来,他发现后,就找了个粗大的木棍,一边“喔喔”叫,一边去猪圈旁赶那个东西。后来,那东西就跑到山林里了。父亲告诉我说,那个东西就是“烂草黄”(当地人对华南虎的俗称——记者注)。
带徒弟打猎遇到“烂草黄”
周:我30多岁的时候,和“烂草黄”有过更近的接触。那一次我带了三个打猎的徒弟,在山林里呆了好几天。有天下午,三个徒弟去下夹子,我就爬到树上查看地形。
大约10分钟后吧,一个吃得很肥的“烂草黄”从树下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我看得很真切,连它的胡须都可以看清楚。
后来,它走到一棵大树下,还“嗷嗷”大叫了一声,才慢慢离开了。
其实,除了两年在外打工外,只要在家,我几乎每年都能看见老虎。
寻虎行动
两次当向导发现了虎粪
法晚:有了这么多次和老虎的近距离接触,你才对专家们的话表示了怀疑和反对,是吗?那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有关部门或者专家呢?
周:我说了,说了多次呢!我曾经多次当过科考队的向导,也多次给专家和林业局,甚至县长、林业厅的领导说过。可他们说必须拍到照片才可以,而且最好是胶片相机拍的。
法晚:应该说最开始你给科考队当向导,寻找老虎的行为不是自己主动的,那后来为什么“单干”了呢?
周:我分别在去年和今年给科考队当过两次向导,都是5天左右。尽管每次都能找到一些老虎的活动踪迹,比如粪便、脚印,甚至洞穴什么的,但是从没有真正发现过老虎。
去年省林业厅的一个领导告诉我说,他们在这里寻找,也许10年8年也发现不了老虎。
他后来还鼓励我说:“你经常在这个地方活动,又有狩猎的经验,以后就准备个相机,如果发现老虎了就给拍下来。”
冒险拍虎
泉边大石上虎留泥脚印
法晚:讲讲那天拍到老虎的经过吧。
周:那天我是凌晨4点起床的,上山时只带了一个手电筒和两个相机。大约走到上午9点左右的时候,山林里就大亮了。我那时实在有些饿,就在一个小泉边吃了几块饼干。其实就耽搁了10分钟左右。
后来我沿着泉水往上走的时候,猛然发现在泉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有新鲜的“烂草黄”泥水脚印。我埋怨自己,不该吃那几块饼干,不然的话我就能正好看见它喝水的样子,那就威武了。
吃剩野猪旁发现老虎毛
周:把石头上的脚印拍下来后,我就循着脚印开始往森林的里面继续找。在一个山包的上面,我还发现了一头已被吃去两条腿的野猪,凭我多年的打猎经验,我敢断定这一定是“烂草黄”吃剩下的食物。
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竟然在地上发现了几根白色的虎毛!可是让我感到失望的是,接下来我在附近找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发现老虎的任何痕迹。
老虎有个特性,它吃剩下的东西一般都放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如果看不见自己的食物,它就不会第二次去那里进食。我当时没有放弃寻找,就是考虑到老虎的这个习惯。
被老虎发现差点遭攻击
周:下午4点多的时候,我正在一个山坡下往前看时,忽然发现了一个黄乎乎的东西,正坐在地上东张西望。我断定,那就是“烂草黄”!
我急忙把相机端起来,一边拍一边往前爬,去接近老虎。估计距离老虎有二三十米的时候,我又把数码相机抓起来对着老虎按下了相机快门。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我现在越想越害怕的事情,我拍了一路都没有闪光的数码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闪光灯这次却忽然亮了!
与此同时,老虎“嗷”的大叫了一声,并且趴到了地上——你知道吧,老虎坐着的时候一般不会伤人,但趴下来的时候就要开始攻击了。
我在草丛里滚了一下身子,躲到了一个岩石后面。老虎果然慢腾腾地走过来,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我,就往前一蹿消失在森林里了。
我呆了很长时间才从岩石后面爬出来,这时发现衣服全湿透了。回到家后,已经是半夜了,我的两条腿一直打哆嗦,不敢闭眼睛睡觉,因为闭上眼就是扑向我的老虎……
文并摄(除署名外)/特稿记者朱顺忠陕西镇坪报道
照片公布后,镇坪县城竖起了带有华南虎照片的广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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