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史上最残暴“背包杀手”案再掀波澜

　　澳史上最大最残暴的“背包杀手”案

　　2007年10月28日，澳大利亚《悉尼每日电讯报》在《你会投她一票吗》的通栏大标题下，介绍了丽莎·米拉特的情况：“她是澳大利亚自由民主党推出的参加年底新一届参议院竞选的35位候选人之一，但她也是该国历史上最大的‘背包杀手’伊凡·米拉特的弟媳。

”接下来的几天，澳各报刊一方面连续介绍丽莎，另一方面介绍已被判终身监禁、但新犯案线索不断出现的伊凡·米拉特的罪行。11月4日，丽莎·米拉特发表声明，称自己同伊凡毫无关系，但报刊仍然我行我素：除了媒体炒作、竞选对手暗中推波助澜等因素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警方希望借机发动更多的人检举伊凡犯案的线索，彻底弄清他的问题，击碎他的申请假释梦。

　　本报专稿 冯焱

　　行刑式杀戮

　　1992年9月19日，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肯恩在距离悉尼北方两小时车程的比兰加洛国家公园里，边慢慢走着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是他期盼的度周末的方式。肯恩是一位徒步横渡旷野竞赛俱乐部的成员，这天他参加的是俱乐部“B森林踪迹训练”，他和基思同行，中午之前抵达一个树木繁茂的峡谷后，将走向1／2英里外指定的“四号大圆石”。

　　忽然，肯恩闻到了很刺鼻的气味，他认为或许是动物的腐烂尸体。但当走到大圆石的另一边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土墩，大约7英尺长2英尺高。靠近后，他们发现了树叶堆、人骨、一片头发、黑色圆领汗衫和一只鞋的脚后跟。

　　当时是下午3点45分，他们小心地将位置标注在地图上。半个小时后，他们与朋友会合，打电话给警局。警察到达时天色已暗，他们与当地侦探做了初步侦察记录与摄影后，便与悉尼侦探办公室取得了联系，他们知道后者正在调查一些徒步旅行（又称“背包旅行”）者在南方失踪的案子。然而，在场人员中谁都没有料到，被发现的尸体将会导致澳大利亚历史上最大的谋杀案调查；他们也不会知道，痛苦和受难的范围，竟会扩大到世界的不同地方。

　　搜寻次日，两个治安官发现了第二具尸体，它距第一具尸体只有100英尺，也部分地被树叶覆盖。

　　可怕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澳大利亚和整个世界，欧洲一些家庭纷纷联络澳警方，希望确认尸体是否是他们的儿子或女儿的，他们都是进入比兰加洛地区后失踪的。9月20日，警方确认，那两具尸体是英国徒步旅行者凯若琳和琼安的。

　　这是一起极其残酷的暴力谋杀，琼安的心、肺被刺如此之深，以致她的背骨都被切割到了；凯若琳也被刺得很深，伤口穿透了胸部与背部骨头，头盖骨上还有10个子弹洞。警方注意到，琼安两只手上仍有珠宝首饰。

　　法医密尔顿拥有超过20年的勘测罪行现场的经验，他指出，凯若琳被杀时很可能正在被迫下跪，她的衣服与胸罩被人撕开，显然曾遭侮辱；琼安的身体姿式和掩埋位置显示，她曾愤怒地反抗凶手的狂暴，她的衣服无序，衬衫被强行拉到上边，牛仔裤的拉链被弄开，但没有在她身上或附近区域中发现她的内裤与袜子，密尔顿认为这是遭到更多性攻击的迹象，内衣裤很可能被凶手拿去当作“胜利纪念品”。至此，警察们查不出什么新线索，他们有点灰心。

　　被斩首的骨架

　　这时，一个名叫布鲁斯的固执男人却对解开比兰加洛国家公园的凶杀谜案很有信心。他是本地居民，一直对那个地区的凶杀案报道感兴趣；作为一个父亲，他深深同情受害女孩的家庭。在官方调查搜寻中止后，他独自驾车去了森林区域，到达一个“T”字路口的矮树丛与岩石区域。

　　他在这周围游荡。不久，在离汽车大约150英尺处，布鲁斯发现了大的骨头，看起来像人类的。他步行穿过杂草丛，又发现了一个很小的人类的头盖骨，它可能是一个孩子或一位女性的。布鲁斯立即报警。

　　在森林中发现另外尸体的消息不胫而走。电视网络直升飞机在比兰加洛国家公园上空盘旋，记者和摄制组尝试进入发现尸体的通路，侦探们开始了新的寻找。很快，人们在林区进一步发现了一顶黑色毛毡帽、背包和照相机，以及又一具尸体骨骼。同琼安和凯若琳一样，新发现的两名受害者心、肺被刺极深，也被刺穿了胸部与背部骨头。后经法医牙齿鉴定确定，它们是属于两年前失踪的德国徒步旅行者黛博拉与丈夫埃弗里斯特的。

　　澳警方立即成立了以警官林奇为首的“背包杀手特别工作小组”，对比兰加洛及附近森林区进行搜查。林奇把主要森林区域的地图分为格子，每英寸表示750平方英尺，40个警官并排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检查森林的每英寸土地；警方还派出了经特别训练的狗，它们能发现在土壤中发出的磷光和氮，那常是一个死亡很久腐朽尸体会发出的化学痕迹。

　　同时，对凶手枪的搜寻也正在进行中。从现场发现的子弹已经肯定，这是点22口径来福枪的。警察进一步了解，澳大利亚现有超过5万支这样的来福枪，警察查问了每一个经销商和购买他们武器的一连串枪店（枪店依法保存着每个武器购买者的法律记录）；来福枪俱乐部的成员也接受了详细调查。一个成员告诉警察，他的一位朋友一年前曾目击一辆可疑的银色四轮运输汽车进入森林。当车经过他时，他看见是一个男人开车，后座上坐着一位女性，被用钳口物绑住口鼻。

　　当警方进入最后一个格子搜寻区域——东部林中空地时，一双粉红色的女人袜子、牛仔裤和蓝黄相间的衣物进入人们的视野，旁边还有空子弹盒、空饮料瓶、食品罐头。在路边的一块大岩石后，警方又找到了一条骇人的手骨和有着4个弹孔的头盖骨。经确认，这些遗骸是德国女孩西莫妮的，她最后一次被人见到是1991年1月20日，地点是悉尼南方猛拉森林。

　　警察相信，也许还有更多的尸体在森林中。果不其然，两天后，他们在离西莫妮遗骸2英里外发现了1991年12月以后失踪的德国女孩安贾及她男朋友达利的骨骼及遗物。他们一样被刺穿了胸部与背部骨头，受害时也可能跪着。特别工作小组正式告诉媒体记者，他们现在正在找寻的是一个“序列凶手”——7个受害者以相似方式遭摧残而死，他们挨打、被罚跪、被勒死、被枪击、被刀刺而且被斩首，同时几乎毫无疑问地遭到了性折磨，不管男性还是女性。

　　生还者

　　幸好还有生还者。唯一的生还者是南斯拉夫籍英国人保罗，他到澳大利亚徒步旅行，签证6个月。当他感到钱不够用时，准备找一份临时工作，他的朋友建议他去摘水果，于是他决定到悉尼南方找点活干。1990年1月25日，他早早等在公路边希望能搭上车，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接近了他，保罗高兴地接受了他的搭车提议并告诉他自己的目的地。他爬进了陌生人的银色四轮运输汽车，那个男人自称名叫“比尔”。开车1小时后，在比兰加洛附近，“比尔”的态度开始改变，他的语言变得富有攻击性，大骂英国移民。中午之前，保罗注意到“比尔”奇怪地改变了他的速度，而且每几秒钟就回头看他。突然，“比尔”在驾驶员的座位下抽出了尖刀、粗绳与一把大的黑色连发左轮手枪，直指保罗。保罗吓坏了，情急之下，他跳了车。恰巧一辆货车经过，保罗尖叫着求援，女驾驶员奥妮刹车让他上车，并驱车以最快的速度驶达附近的警局。

　　但是，即使已经找到了7具骨骼，澳警方一开始仍没有把这些案件同保罗的遭遇联系起来。特别工作小组总部每个星期收到数以千计的电话，直到发现其中有两个电话特别有价值。一个是一匿名女子打来的，称她男友与一个男人合作，后者拥有森林附近的地产，在雷迪公司工作，驾驶一辆银色四轮运输车，而且拥有许多枪，他的名字是伊凡·米拉特；第二个则来自奥妮，她描述了保罗受攻击的时间以及那辆银色四轮运输车的外貌。

　　1993年12月，澳大利亚警方从一万多条线索中确定了2000个“重要嫌疑人”，并决定重点查上述两个来电。资深治安官戈登亲赴雷迪公司，他们了解到伊凡·米拉特是一个认真工作的人，而且被高度尊敬。然而“巧合”的是，每当谋杀案发生时，伊凡都不在他的岗位上。戈登调查了伊凡的犯罪记录，发现他曾犯过几种不同的罪，在狱中待过好几年。其中最值得怀疑的是，1971年，伊凡曾让两个徒步旅行的女孩搭车，而这两个女孩证明他以尖刀与粗绳作武器威胁并掠夺她们。可惜的是，由于缺乏证据，伊凡稍后被开释了。

　　几天之后，戈登分配了4个侦探全天候监视伊凡，他确信他们正在接近罪犯。

　　私人“兵工厂”

　　辛苦搜证3个月后，侦探们发现，伊凡在距比兰加洛25英里处拥有地产，还拥有一辆银色四轮小运输车；但在两个英国女孩骨骼被发现的两个月后，他卖了车。新车主给警察看了一个他在驾驶员位子下发现的子弹，它正是属于点22口径来福枪的，同凯若琳骨骼上的弹孔一致。伊凡的同事接受询问时，也强调他对枪的兴趣，其中一位告诉警察，他的房子内有一个枪的“兵工厂”。

　　1994年4月13日，戈登请保罗到悉尼帮助辨认嫌疑犯的影像。再三看过13幅图像后，保罗果断地说：“那是他，四号！”“你确定？”“是的，我确定，是四号。”

　　正是伊凡。

　　警方寻找突破口的决策聪明而且成功。戈登认为，他们有充分的证据以袭击保罗的罪名拘捕伊凡。5月22日星期日清晨6点30分，50名警察突袭了伊凡的住所，进而在他房内发现了更多的有罪证据：一张明信片，新西兰朋友写给他的，称他为“比尔”；卧室中被查出几颗点22口径的来福枪子弹；一个衣橱中发现了两个睡袋，它们稍后被确认为属于西莫妮和黛博拉；在其它卧室中，警方发现了一个袋子，内含一支12英寸单刃猎刀风格的刀，还有凯若琳的相片；车库搁板的架上有尼龙睡袋、被卷的帐篷，它们稍后被确认为属于西莫妮；车库天花板上有个洞，一个警察攀梯搜寻，发现了两把点22口径的来福枪及部分零件；在厨房餐具室中，警方发现了较多的野营和烹饪设备，它们均属于西莫妮和黛博拉；此外还有，散弹猎枪、刀子、石弓、弯的骑兵刀剑以及难以置信的军火。

　　1995年7月，澳历史上最大的系列“背包杀手”伊凡开始受审。当356项证据、数以百计的相片被呈现时，法庭上一片啜泣之声，145个证人无法控制沸腾的愤怒，他们一致要求重判。7月27日，陪审团判决，伊凡因攻击保罗被判6年监禁，因性攻击及谋杀7人被判终身监禁。

　　伊凡随即被关进悉尼西南方一所最大的安全监狱中。1个月后，他企图越狱，结果被转移到比兰加洛森林边戒备森严的古伯恩监牢。但是，他的账远未算清。伊凡的兄弟波利斯告诉记者，伊凡从小就受到父母的溺爱，他生性残忍，爱用刀刺穿猫狗心肺直到背骨，并曾用刀威吓猥亵过多名幼女，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他到过多个地方工作，只要是他去过的地方都有人失踪。“我知道他至少谋杀过大约28个人。”波利斯说。

　　伊凡至今仍在猖狂对抗警方，几年来他吞刀片、吞厕所弹簧、几个月不定期绝食一次，以自杀作威胁千方百计要求假释。

　　2001年夏天，伊凡接受新的审讯，被质询有关他的另一起谋杀嫌案：20岁的莉妮、17岁的阿曼达和14岁的罗宾森在1978年和1979年从新南威尔士失踪；2003年，伊凡又遭质询，与两位来自巴尔干半岛20岁的护士吉莉安和博拉失踪有关；2005年，伊凡再度接受新的审讯，因为他可能在1980年1月谋杀了18岁的阿内特；2007年12月，他还将接受新的审讯，因为他可能与1981年19岁的贾米安和21岁的巴尔肯失踪有关。正因此，趁媒体揭露伊凡的凶残的过去之机，澳警方已下定决心，要彻底查清他的罪行，以断他的保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