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大熊猫放归计划将重启 可能与警犬共训(图)

第2次放归试验的候选熊猫“仙女”和“伟伟”，在大熊猫研究中心接受观察

2006年12月，工作人员对受伤的第一只放归熊猫“祥祥”进行救助（资料图片）

大熊猫主要分布图

　　放归9个月被摔死暴露圈养熊猫野外生存能力欠缺 将启动第二次试验 可能与警犬一起训练　

　　熊猫再次放归请“陪练”学打斗

　　4只列入候选首选一只雌性或者一对母子 重建放归地点 避开野生同类数量饱和地区

　　四川卧龙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即将启动第2次圈养大熊猫放归计划，目前已将野外培训计划上报国家林业局批准。

　　在第一只圈养大熊猫“祥祥”野外放归死亡后，第2次放归试验能否成功引发了极大的悬念。

和第一次不同，此次有望同时放归2只以上的大熊猫，以群体力量对抗野外生存环境。

　　为了增强放归熊猫的野外生存能力，这次可能放一只警犬，或者放一些草食动物，锻炼大熊猫的抢食、躲避和打斗能力。

　　●放归重启

　　横尸荒野

　　看到“祥祥”大家全傻了

　　一张干瘪的大熊猫皮，躺在冷库中，但看上去依然憨厚天真。

　　它就是“祥祥”！

　　12月7日，卧龙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的高级工程师汤纯香介绍，他们准备把“祥祥”的皮毛制成标本，以纪念这个为全球首次大熊猫野外放归科学试验而献身的“先驱”。

　　从2006年4月28日放归，到2007年2月19日被证实死亡，6岁的“祥祥”在真正的大自然中，只度过了9个多月的短暂时光。

　　根据国际统计，全世界100多次圈养动物放归野外试验，只有寥寥十几次成功。圈养大熊猫重返自然之路，注定异常艰难。

　　“祥祥”的死亡，对大熊猫保护中心的工作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一年来，我们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饲养员刘斌讲，当亲眼见到“祥祥”横尸荒野，“大家全都傻了。”

　　冒险重启

　　顶住让国宝“送死”质疑

　　“祥祥”死亡后，外界有很多批评和质疑的声音，认为让国宝“送死”太不值当。但是野外放归的计划并没有因为“祥祥”的死亡而止步。

　　在“祥祥”死亡10个月之际，从卧龙大熊猫研究中心传出消息：第2次大熊猫野外放归试验又将启动。

　　国家林业局卧龙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张和民12月7日在接受《法制晚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选拔工作已经结束，4只大熊猫入选第2次试验。野化培训正在筹备，只待国家林业局批准，放归计划将正式实施。”

　　近年来我国大熊猫的圈养技术已经趋于成熟。在卧龙，圈养大熊猫的繁殖率和成活率均超过90%。张和民说：“保护大熊猫的核心是保护栖息地种群。放归圈养大熊猫可以解决种群的遗传多样性问题，就算冒风险，我们也要进行第2次放归。”

　　2006年12月，工作人员对受伤的第一只放归熊猫“祥祥”进行救助（资料图片）

　　●死因披露

　　首次受伤

　　疑遭野生熊猫追打逃窜

　　为了给第2次放归提供可行方案，对“祥祥”死因作出科学的分析显得尤为重要。12月7日，大熊猫研究中心首次披露了“祥祥”死亡的经过。

　　生态室主任黄金燕介绍，大熊猫的习性一般是待在一个地方两三天，把竹子吃光后再动身去下一个地点，行动路线变化不大。然而通过“祥祥”的项圈发回的无线电跟踪信号显示，“祥祥”在短时间内突然快速移动了三四公里。

　　“我们推测，‘祥祥’正在遭受野生大熊猫的追打而快速逃窜。”

　　2006年12月22日，工作人员在茫茫大雪中找到了正在竹林中取食的“祥祥”，发现它背部、后肢掌多处受伤。

　　高处摔落

　　首只放归熊猫不幸丧命

　　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祥祥”的外伤恢复，2006年12月30日，“祥祥”再度被放归到“五一棚”地区。黄金燕介绍，2007年1月7日上午，工作人员发现无线电信号很微弱，多处搜寻也没有发现“祥祥”。

　　2月19日下午，经过近一个月的搜寻，野外人员在“转经沟”地区发现了“祥祥”的尸体，它佩戴的项圈已经损坏。

　　“它蹲伏在一棵大树旁，头低着，一动不动，大雪覆盖了它的下半身，就像睡熟了一样。”回忆当时情景，刘斌眼睛湿润了，他连说“太可惜了”。

　　汤纯香给“祥祥”做了尸体解剖。他介绍，从解剖结果看，祥祥在第一次受伤返回野外之后，第2次又与野生大熊猫发生过打斗，在慌忙逃跑过程中曾经从高处摔落，‘祥祥’终因严重内外伤、惊恐、衰弱，导致休克、死亡。”

　　●经验总结

　　性别不妥

　　雄性难被野生群体接受

　　“祥祥”是同年龄段圈养大熊猫中体质最好的。在放归前也进行了长达2年的野外培训，但依然不敌野生大熊猫，令科研人员惋惜。

　　“祥祥”之死，“首先是性别选择不当。”生态室的高工谭迎春介绍，“祥祥”的经历证明，雄性个体不易被异地野生种群接受。一般情况下，野外出生的雄性个体长大后留在本地，为了避免近亲繁殖，雌性个体被赶离母兽，参与异地种群的繁衍。

　　其次是放归地点设计不当。“五一棚”地区属于野生熊猫密度比较大的地区，大熊猫数量已经基本饱和。“祥祥”的加入，势必造成领地和食物竞争加剧，冬季下雪食物减少，野生熊猫从高海拔的山上下来，遭遇“祥祥”，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能力欠缺

　　缺少防御能力维持生存

　　“祥祥”生存能力较差，特别是攻击能力很弱，没有野外打斗的经历和经验，这是它在两次争斗中严重受伤的主要原因。

　　著名大熊猫保护专家胡锦矗介绍，从小在人的关怀下长大的圈养大熊猫，根本没有意识分清“敌我”，“它们可能还把野生熊猫当成伙伴呢，根本没有防御和攻击的能力。”

　　“第一次放归不能说‘失败’，大熊猫野外放归是个空白，我们是摸着石头过河。”张和民说。

　　二次放归

　　4只熊猫列入候选

　　“仙女！伟伟！”

　　12月7日中午，在四川卧龙中国保护大熊猫研究中心，生态室的科研人员张亚辉一声吆喝，一雄一雌两只大熊猫从笼舍后面的山上跑下来。

　　“这就是将要进行野化培训的大熊猫。”张亚辉说。包括“仙女”和“伟伟”在内，总共有4只2岁的大熊猫，入选第2次野外放归计划。最终将从中选拔“优胜者”实施第2次野外放归。

　　放归试验

　　设计出台3个预案

　　吸取“祥祥”放归的经验，第2次放归试验已经出台了3个预案。将首选雌性作为放归对象。

　　第一个预案是从两雄两雌4只大熊猫中，挑选一只雌性大熊猫放归。“‘祥祥’的经历证实，雄性不被接纳，我们将尽最大可能培训雌性。”张和民说。雌性可能会更好地融入野生种群，可以解决遗传多样性的问题。而真正参与野外种群的繁衍，才是野放成功的标志。

　　第2个方案是放归一个小群体：同时放归一雄一雌两只大熊猫，或者将4只大熊猫一起放归。以群体的力量对抗野外生存环境。

　　另有研究人员建议，在以上两个预案之外，应该考虑放归一对母子熊猫，这样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重选地点

　　包括峨眉山一带

　　张和民透露，如果单独放归一只雌性，地点可能仍然选择卧龙。如果放归2只以上的大熊猫，有可能是重建一个新的放归地点。

　　大熊猫主要分布的地区中，

　　秦岭、邛徕山、岷山等地的野生熊猫种群的数量已经饱和，因此，“重建一个新地点的可能性更多一些。”新地点的选择尚没有确定。据分析，最大可能是过去曾经有熊猫分布而现在已经消失的地方，可能的区域包括成都周边、峨眉山一带。

　　生态室的谭迎春介绍，“现在我们也在反思圈养存在的弊端。‘祥祥’接受了2年的野化培训，仍然难以克服圈养的先天不足。我们分析是因为人工大熊猫从小就被抱离母体，和人一起长大，缺乏从熊猫母亲那里继承天然的生存技能。”

　　野化培训

　　将侧重打斗训练

　　“祥祥”的悲剧显示，圈养大熊猫逃避和识别天敌能力不足。因此，最让科研人员头疼的是，如何让这些温室里成长的熊猫增强野性，提高打斗能力，以适应未来严酷的自然生存环境。

　　生态室主任黄金燕表示，在野化培训中，将进行一个也许有点冒险的计划：引进别的物种放入这些候选大熊猫的笼舍，训练其打斗能力。

　　谭迎春介绍：“有可能是放一只专门训练过的警犬，或者放一些羊这种草食动物，和大熊猫一起抢食生存，让它们学会和其他动物如何相处，如何躲避和打斗。看看大熊猫的反应，锻炼它们的打斗能力。”

　　张和民介绍，“目前候选大熊猫都在试验观察阶段。”

　　文并摄/特稿记者杨猛四川卧龙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