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假冒记者诈骗想到华南虎照鉴定

　　直言

　　钱溪

　　2007年12月26日，3名来自外省的无业游民，串通一气，假冒中央电视台记者来到我省河源市和平县进行“采访”－－实则敲诈。未几败露，这伙人当晚就被“请”进了当地看守所，行政拘留10天。和平县公安局有关人士说，待案情彻底查明后再决定是否对3人刑事拘留。

　　冒充记者采访，严格地说已经不成其为新闻。不是此地就是彼地，不是冒充这里的就是冒充那里的，隔几天总会出现一宗。但由和平县对此事的处理上，让人想到了华南虎照片的鉴定问题。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其实是有一定相通之处的。昨天有媒体报道，陕西省林业厅一位高级官员介绍说，虎照鉴定其实根本不需要数周时间，两三天甚至一个下午便可解决，但至今没有结果，是鉴定单位面对社会公众的压力。因为“现在舆论"一边倒"认定周正龙造假，即使公安部或国务院相关部门来鉴定虎照，也须考虑民众声音，但在考虑舆论的同时必须尊重事实与科学，假如现在报告二次鉴定结果为真实的，周正龙并未造假，那么舆论肯定会质疑鉴定机构的公正性和客观性”。

　　琢磨这段话的意思，国家林业局日前要求陕西省林业厅鉴定虎照的结论其实已经出来了，一如后者先前所认定的一样，虎照就是真的；只不过，公众全都是不讲理的公众，如果说是真的，他们不会答应。这位官员要表达的逻辑关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然而，我们要问一句：有这么不讲理的公众吗？可能有；但即使有，应该也是极少一部分吧。还有一点，如果周正龙的照片拍到的确是活体华南虎，不为其正名，不是对他本人的极大不公平吗？难道是为了公众情感要让他忍辱负重一时？那要忍到什么时候？何况，那还关联着两颗人头哪个落地的问题，即使不是真的，也需在虚拟层面搞个究竟。我们中国的许多事情就坏在模棱两可上面。

　　和平县对3名冒名敲诈者的办法是：姑且认其为真。在饭桌上，他们先是巧妙地向“记者”询问央视总台电话号码、相关电视栏目内容、机构设置、部门领导联系方式等，然后与央视取得联系，来个核查，结果3个家伙就露出了马脚。在虎照问题上，肯定也不能“有罪推定”，但是简单地一口咬定就是真的，则显然不能责怪“社会公众的压力”。打个比方说，你即使手拿放大镜把所有照片仔细看了一千遍一万遍，怎么看怎么真，但也必须把公众对照片的质疑一一厘清，把虎照与“年画”的关系弄明白。如果回答得了公众的质疑，有的公众还要“无赖”下去，自然有正义的一方公众转而去声讨“无赖”一方的公众。这一点，鉴定单位大可不必担心什么。

　　俗话说得好：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假记者要求和平县做好接待工作，否则将对该县福和产业转移工业园区的“违规”征地问题进行曝光，而该工业园各项建设都办有合法手续，不存在违规问题，所以和平县底气很足，敢于摸一摸假记者的底。虎照真伪鉴定问题演变到今天，已然是一个回避不了的问题。如果囿于技术手段尚需时日解开谜团，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兹事甚大；然而如果只是迫于“公众压力”的考虑而拖延，那就是低估了公众的正义感以及心理承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