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玩偶的幕后推手

　　网络玩偶的幕后推手

　　-实习记者/陈琪本刊记者/汤涌

　　在经历了推红人闯江湖的风光生涯之后，推手们累了，他们发现自己没有玩转互联网，而是同样成为互联网的玩偶

　　除了张殊凡这种被动的、不情愿的网上“成名”而沦为网络玩偶外，还有一些乐在其中的网络红人，比如芙蓉姐姐。

　　“现在倒有点古代武林高手独孤求败的感觉，我要在网上捧红一个人，还真没失败过。”“老浪”(或者称“浪兄” )这样评价自己。他有这么说的资本，他捧红了“天仙妹妹”和“非常真人”。

　　陈墨觉得，他比老浪更牛一些，因为他推红的人腕更大，除了“芙蓉姐姐”，还有“流氓燕”、“二月丫头”，遗憾的是到今天这三位都不承认他的功劳。

　　“自从我出名后，有太多太多的人想借着我的名声上位，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他能捧红我，那让他再捧一个人试试！ ”“芙蓉姐姐”说。她对陈墨是她幕后推手的说法不以为然。

　　如果网络是一个江湖的话，网络推手就是其中一个快意恩仇又醉心名利的行业。

　　“网络红人”是工具

　　推手有两种，一种如陈墨，他主要为网站的某些栏目策划流量。在网站业，网民流量关系到一个网站的生死。另一种如浪兄，按照陈墨的话说：“另一种则是纯粹想把人捧红，然后借机挣钱，他们本身也是个网民。”

　　陈墨和芙蓉姐姐、流氓燕一样，是互联网这个信息化大机器上的一个齿轮。他们一起创造了网络业的人气、流量和G DP。

　　“(在我去推之前)芙蓉姐姐确实在水木清华已经有点小名气了，但还没被全国网民都知道。我所做的就是把她从一个小名人变成一个大名人。二月丫头更是这样，如果我们不去运作的话，她到现在还只能是一个普通网民。”陈墨说。

　　和浪兄发掘天仙妹妹并亲自担任其经纪人的方式不同。对那些网络红人，陈墨跟她们没有更多更深的联系。“在做芙蓉姐姐之前，我已经做过流氓燕了，全国不少媒体都报道过我很多次，而那个时候还没人报道过芙蓉姐姐。你觉得是我靠上芙蓉姐姐还是芙蓉姐姐靠上我更有利益呢？”陈墨反问记者。

　　“做芙蓉姐姐和流氓燕的时候，当时天涯的一位副总裁来找我，让我给栏目策划流量，所以对我而言，芙蓉姐姐是否出名，(她本人)是否给我钱，我都无所谓，因为我们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我只是把他们推到前台，引导大家去评论这个人物，让更多的网站，更多的媒体去报道、推荐她。”陈墨回忆自己力推芙蓉姐姐的过程。

　　老浪也丝毫没有避讳他利用天仙妹妹的目的，“主要是想利用她，为家乡四川‘山美，人美，水美，酒美’做一种旅游宣传。”

　　制造“红人”的流水线

　　“网络红人一定得符合社会群体性的心理需求。比如芙蓉姐姐的时代，大众亟需找到一个可以任意谩骂、任意嘲笑的人来释放自己；而天仙妹妹的时代，是因为有太多像超女、木子美、流氓燕、芙蓉姐姐这样的网络红人后，突然出现一个非常清纯漂亮的少数民族女孩，让人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老浪说, “正是因为符合网络社会的这种心理需要，才会形成这么疯狂的追捧。”

　　当然有些人也会不经意、不自愿地出名，比如张殊凡。“这实际上反映了网民的力量。”陈墨认为，这句“很黄很暴力”出现在了适当的时间地点，满足了网民需求而突然“走红”。

　　陈墨说这也是网络推手的一个准则：“我们在做的过程当中总是迎合网民，因为迎合才容易成功。”

　　“依靠现有操作天仙妹妹的资源和经验，捧红一个新人的几率在80%以上。”老浪说。

　　陈墨的经验是，“要有意识地制造一些热门的话题，把网络栏目带活。”推“二月丫头”时，就是让她到网上来开博客，并在论坛首页、博客首页和娱乐版的首页放置对“二月丫头”采访的链接。

　　老浪在完成天仙妹妹图片的制作和发布后，推手们开始“网络炒作”——去BBS发帖。到了这一步，网络编辑、网络版主是左右她曝光率的关键力量。

　　对网络编辑来说，炒作等于推荐首页、等于制作专题；对网络版主来说，炒作等于加精华、等于置顶、等于标题飘色 ??

　　这时推手也会不失时机地加一把火。至于怎么加，陈墨的归纳是“平衡”。这意味着，如果针对批判言论较多，“我们就会组织一些写手，挺一挺她，引导一下话题，同时删除一些攻击性的言论。而受追捧较多的，“我们就会找点人来骂骂她。”

　　名利场是与非

　　陈墨正在经历自己的“惊险一跃”，他正从小推手向大生意迈进。

　　去年9月份，陈墨将“巩俐代言喜临门”这一普通新闻，策划成网络事件。当月27日，发布“别黄金甲，迎喜临门，巩俐床戏内幕全曝光”的帖子。该帖很快在网上传播，有关“喜临门”的热帖随后出现在国内各大门户网站的黄金位置。

　　这次策划他赚到了钱。他在天涯的“创业家园”发日记帖，记录自己如何用3万元挣到1000万。网友“汴梁牛二 ”批评说：“这个版上，很多人宣称自己将成为百万富翁，原因是自己有能力从每个中国人身上骗到一块钱。陈墨以前是我喜欢的一个版主，现在也公开宣称自己要由绅士变成妓女，真是令人遗憾。”

　　老浪赞同陈墨的赚钱设想：“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你一举成名，却一分钱挣不到，实际上并不是一种成功。”老浪成立了一家影视艺术公司。和陈墨一样，他现在忙于捧企业。“我们的推销既不是硬广告，也不是软文，而是使用者的感受啊、案例啊在互联网上铺天盖地地发，去影响潜在的消费者。”

　　“我觉得网络推手只是特殊时代环境下的一个产物，不会长久的。以后是宽频时代了，是胡戈这样人的时代。”虽然身为网络推手，陈墨却对这行并不看好。

　　推手们正逐渐被一个更现代、更商业化的模式所收编和取代。

　　老浪并不喜欢这种新的模式和生活，他的嗓音带着疲惫：“我对北京整个名利场都厌倦了，很多名和利的背后都是一些贪婪无耻、尔虞我诈和争权夺利。自己感觉也挺没意思的，所以回成都家里呆一段时间，有可能会重新出山，也有可能就过退休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