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句“为什么呢”已几近恶俗,可面对新华社有关“农民工子女的高中在哪里”的报道,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一春晚名句,问一声:农民工子女没高中可读,为什么呢?
报道称,在上海,一个读初三的庞大群体———农民工子弟,不晓得自己的高中在哪里。
小学初中的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农民工子女陆续享受了与城里孩子同等的待遇;可高中就麻烦了,按上海现行规定,你得回原籍升学读高中。要问“为什么呢”,答案也简单:政策规定。
其实,不单是上海,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都是这样做的,一些中小城市也跟着仿效,陆续出台政策,请外来人员的子女初中毕业后回老家考高中去。同样问一句“为什么呢”,核心答案大致是:教育经费都是按户籍下拨的,城市高中教育资源本身有限,不能让外来人员子弟给大量占用了,否则城市是“受不了的”。
再追问背后的“为什么”,答案也很明白:我国有着悠久的城乡二元分割体制,以前农民甚至不能流动到城市里来,现在来干活是可以的,但迁徙自由之外并无定居即落实户口的自由,你无法享受城市的社保待遇和子女受教育权利;即使下一代出生在城里也仍是“农民”———要想读高中,请你回老家。
此前有报道称,“农民工二代”在农村和城市都没有根,无法找到归属感,有着明显的“边缘心理”,而且他们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高中怎么读是个大问题啊。
城乡资源的不公平配置,率先反映在教育资源的宏观配置上。事实上,多年来优质资源向城市集中,而为城市建设作出不可磨灭贡献的农民工(他们为城市财政的贡献则是隐性的),却难以让自己的下一代享受城里孩子读高中的待遇。农民工作词作曲的《农民工之歌》,在温总理的批示下,进入了2008春晚,这不难;“身份待遇”如何实现平等,却是个难题。
农民工子弟读大学早已没有门槛,而在城里读小学初中也没有太大问题,仅仅高中3年是个瓶颈。上海现在提出这个问题,并思考如何解决,这是好事,和谐社会需要作这样的努力。其实高中3年的教育成本主要由受教育者直接或间接负担,如果“意在教先”———意志在教育制度设计之前,整个国家都下了决心,这个问题就不可能“无法解决”:宏观上,应该全国一盘棋,实现教育经费的“可转移支付”;微观上,更广泛地推行学生随身携带的教育券制度,而且实行可跨地区的结算使用。
从这两个层面解决了教育经费的“支出流动”问题,就不难从根本上解决农民工子女的“教育流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