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在医院接收治疗。 |
■张蓉因为同老公住在厂外而逃过一劫。 |
南方金属大厦除一楼有死伤者外,二楼以上人员都成功逃出
■采写:新快报记者 尹政军 王华平 黄学民 实习生 李国辉
■摄影:新快报记者 王小明 黄学民
据了解,南方金属大厦有20家大大小小的公司,而在该大厦居住的人达数百人,在这次大火中,除一楼起火仓库中的人来不及逃生外,住在二楼以上的人员都成功逃出。
二楼工厂员工惊魂逃生
南方金属大厦二楼某制衣厂老板肖先生告诉记者,他们之所以能成功逃生,得感谢几名值班保安。
“门被打开了,看到手电筒的光,我们的恐怖少了些。”肖先生说,他们一起下了楼。
面对记者,肖先生的身体仍不停地发抖,他说:“庆幸的是,我们没有死,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几个用铁锤敲我厂门的保安,是他们救了我们!”
肖先生称,救他们的保安在叫醒他们后,立即又冲到楼上去救人了,很快又有十多个人被叫下楼。对于这些保安的身份,肖先生一再向记者表示:“我根本不知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都穿着保安制服。”
七楼上网员工发现火情
南方金属大厦七楼是深圳当代艺术创作库的办公地点,该公司16名工作人员的宿舍也在此。
“好在多名同事当时还在上网,才及时发现起火并安全逃离。”该公司的骆先生告诉记者,昨天凌晨3时40分,他和两名同事正在上网,忽然闻到刺鼻的味道,“我们就在房内查找是否出现电线短路,但很快发现大量浓烟灌进房间,随后我们才发现楼下起火了。”
骆先生称,在发现楼下起火后,他们迅速叫醒其他正在熟睡的同事,组织大家迅速下楼逃生。“当时所有人都吓蒙了,根本来不及穿衣服。”该公司另一员工吴先生告诉记者,凌晨4时前,他们公司的16名员工都下楼了,大家纷纷打电话报警。此时,浓烟已将整大厦包围,而一楼的起火仓库中已大火熊熊,多个窗口蹿出2米多长的火舌。
骆先生向记者证实,他报警的时间是凌晨4时02分,他们公司的人是第一批撤到楼下的,随后他们看到其他公司的多批人员下楼,到凌晨5时,楼下已站着60多名从大厦逃生的人。
有两人疏散中回房救狗
张小姐和父母以每月450元的价格租住在大厦四楼,事发当天,其父母都去江门亲友家了,家中只剩下张小姐一人。
“当时整栋楼都沸腾了,到处有人在叫‘快逃命’。”张小姐说,当时她还不清楚状况,房里也没有烟雾,只是电灯不亮了,外面都是脚步声和吵闹声,她顾不上多想,穿上衣服、拖着布拖鞋就往楼下跑,她看到好多人都穿着睡衣往楼下跑,其中一个男人只穿了一条裤衩。到了楼下看到东滨路那边的火光,她才知道起火了。
从大厦7楼逃下来的张先生告诉记者,他逃下来时是凌晨4时许,当时消防官兵已经赶到。“我听到消防官兵的对讲机里在叫‘7楼两个人又跑上去救他们的狗去了’,这边的消防员马上对着对讲机大叫‘赶紧把他们拉下来,现在烟太大了’。”张先生说,“那两个人还上去救狗,真是不要命了。我们这些逃出来的好多人连钱包、手机都没拿。”
许多人苦守东滨路寻亲
记者昨日在现场看到,事发后,深圳警方已将东滨路这个路段双向封闭,马路上停着数十辆救援车辆,大批警察把守在各个路口维持秩序,疏散堵在十字路口围观的群众。在现场可以感受到,深圳警方对现场看守极严,一些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在警戒线外摄像和摄影都遭到警方人士的劝阻。
昨日下午5时许,在前海路起火大厦的正门口,聚集了许多穿着拖鞋的男女,他们告诉记者,他们都是住在该大厦的,起火后及时逃离出来。“到现在我们也不能进去,我们都没有带钱包、手机,有些甚至衣服都穿得很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在门口旁边的绿化带里,聚集了几堆正在焦急等待的人,来自湖南的李小姐打着电话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告诉记者:“我的一个老乡就在里面打工,现在手机也打不通,他们(有关部门)说叫我等,现在(死者)身份还没确定,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在大厦附近等消息的人还有很多,来自重庆的老张已经等了10个小时了。“我两个老乡就在那个泡沫厂打工,现在手机通不了,不知道死活。”老张说。
一个提着垃圾袋的阿婆也凑过去问警察:“那个废品站的老板还在吗?我的废品都送他们那里,他还欠我钱呢!”阿婆说,她打了老板的电话,但是一直都不通。
■泡沫厂幸存者回忆——
“我住里面肯定被烧死”
昨天早上8点,四川南充人张蓉(化名)像往常一样到兴隆泡沫厂去上班,但是当她走到厂附近时,就发现厂房外的马路全部被警察封锁了,而她工作的厂所在的大楼被烧得一片漆黑。“他们告诉我,昨天晚上里面起火了,死了十多个人,起火的就是我们厂!”她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与丈夫住的小房子。
工人睡阁楼
昨天是张蓉在兴隆泡沫厂上班的第十二天,因为她不住在厂里的阁楼,幸运地与死神擦肩而过。她介绍,她在兴隆泡沫厂每个月800元工资,老板是广东人,工友大多是广东人,她主要负责泡沫的分类和清理工作。“每天都从早上8点干到晚上8点,非常累。”
张蓉说,工友中最小的只有14岁,最大40多岁,平时住的宿舍就是在厂房中用玻璃间隔开的小阁楼,小房子的外面就是易燃的泡沫和纸皮。
“我老公就在附近的一个建筑工地上住,所以我就没有住在厂里面,如果我也住在里面的话,可能也被烧死了。”张蓉庆幸地说,但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只工作了11天,她甚至连一个工友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但她说,那些工友都很好,她现在只想知道工友们到底怎样了,是死是活。
两对小情人
进厂时,张蓉认识4个小老乡,是两对小情人,年龄都没有20岁,其中两个男孩子在这间厂里打工,做压纸皮的工作,两个女孩子看起来好像是过来玩的,并不在这间厂上班,但陪着两个男友住在工厂里。
“可怜啊!看他们那么恩爱,不知道有没有逃出来。”张蓉叹息地说,不久肯定地说:“可怜啊!肯定是没了,他们都住在厂里,肯定是没了!”张蓉的眼睛红红的,她的老公在一旁也哽咽了。
卷闸门难开
“每个柱子旁边都放着灭火器,好多个呢。”张蓉说,厂里有好多消防设施,厂里的工人也比较注意防火,“有些人就在厂区里吸烟,但大家都会自觉把烟头踩灭。”
“如果起火了,那十有八九是逃不出来了,我们那卷闸门有问题,要几个人一起费好大力气才能拉开。”张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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