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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冰雪:一个士兵的故事在传说(组图)

题图为付筱在抗灾救灾中的一组镜头。本文图片均由张荣提供

图为付筱(右)在武昌火车站与志愿队战友合影留念。

  时代版雷锋

  没有任何组织的要求,付筱——第二炮兵某旅一名普通士官,在冰雪肆虐南中国时,开始了一个人的自发战斗。总共30天的探亲之旅,他有27天奋战在抗灾救灾一线。这27天里,他曾在车站吹响了过往军人志愿服务的“集结号”;他曾捧着一颗心走访慰问本县受灾的百余户军烈属;他曾走东家串西家帮助乡亲灾后重建——

  没有硝烟的和平年代,呼唤一声英雄似乎多少有些奢侈。
然而,在2008年春节那场肆虐的暴雪中,一声“谁是当兵的,请站出来!”的呼喊,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好男儿的本色和一身军装的耀眼。

  呼喊的是付筱,第二炮兵某旅二级士官,湖北省罗田县人。帅气有形,如果穿上便装,或许是一个可以参加电视台选秀节目的时尚男孩。

  他站出来时,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付筱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拥挤的人群中,每进出一次都不啻为一场考验,几十个来回下来,付筱因过度疲劳和紧张,脸变得煞白,在零下摄氏4度的寒冬里,那身军装居然湿透了,雪花飘过,让人忍不住直打寒颤。从早至晚,付筱一直在为旅客端茶倒水,看管物品、搬运行李。

  没有任何组织的要求,凭着军人的职责和本能,付筱——一个探亲回家的士官,在拥挤的人群中站了出来。在2008年这个寒冷的春节,付筱和他身后的那面小红旗注定成为这个时代的标杆和旗帜。

  滞留在武昌火车站的旅客已达数万人。不安、烦躁、焦虑……慌乱的人群中,那身军装总是给人们以信任和依靠。付筱退完车票后,帮助旅客拿行李、退车票、照顾小孩。人群中,同样有几名军人在尽力帮助周围的人,这让付筱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把他们召集起来,力量就更大了!于是,火车站内,一面写着“军人志愿服务队”的小红旗飘扬了起来。“谁是当兵的,请站出来!咱们一起为旅客服务。”石家庄机械化步兵学院的学员朱江、刘刚站了出来;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学员杨凯站了出来;驻南阳某部士官洁艳站了出来……23个战友站了出来,简陋的红旗下,映衬着他们军装上那红得耀眼的军徽。

  人们有些吃惊又有些欣喜地看着他们。偌大的武昌火车站里,一面小小的红旗与23张年轻的脸庞,如一阵清风拂过,让焦躁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摸着那闪亮的军徽,孕妇露出安详的微笑

  “付筱,快醒醒……”朱江摇醒了刚眯上眼的付筱。

  此刻是1月30日的凌晨5点。怀孕已有9个月的孕妇李在香由于旅途劳累加之车站拥挤,突然腹部疼痛,瘫倒在地。付筱和战友们一面与120联系,一面照顾李在香。此时车站人声鼎沸,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哪里有空隙能让李在香迅速通过送上救护车呢?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没有时间了!”付筱一声低吼,短暂商议后,战友们迅即插入人群,组成了一个接力人梯。李在香又一次昏了过去,“你要挺住,我们是解放军,你放心。”付筱用尽全身的气力把李在香举过头顶,一站一站地传递给战友。在23名军人的接力下,孕妇李在香带着安详的微笑被及时送到了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付筱也笑了,像雷锋的笑,没有任何杂质。

  天南海北,谁认识谁?可是,冰雪中的人们都记住了他,以及他那群原本素不相识的战友,记住了那面曾经温暖过他们的小红旗。那位晕倒的老大爷记得,是谁把自己的方便面拿出来,一口一口喂进了他的嘴里;那位单身的妇女旅客记得,是谁接过她的行李让她在人海中寻找到温暖;那位被挤丢的小女孩更是记得,是谁抱着她安慰她帮她找到了焦急万分的父母……付筱太累了,他靠在了板凳上。人群从他身边静静地擦过,不敢惊醒这位战士短暂的梦乡。

  他记得他的诺言,他的脚步不曾停留

  付筱终于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可他的心依旧放不下来。腊月二十九,付筱挑起盛糯谷的箩筐,踩着吱吱作响的泥雪,翻过3道山岗,来到了军属洪利宜家。还不通电的洪家,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氛。付筱的到来,让冷屋冷灶顿时热乎了起来。他挽起袖子,生炉子、打水、蒸米、做糕,像个儿子一样。终于,热气腾腾的年糕出炉了,屋子里顿时欢声笑语。回家时,付筱才发现,渗了水的那双鞋早已结冰,冷冷地冻住早已肿了的脚,一扯生生的疼。

  可付筱的脚步并没有停留:在军属王开芳家,他把4副对联亲自贴上大门、厨房和卧室;在军属周西进家,他为战友的家人讲述军营生活的酸甜苦乐;在战士李想、瞿灿等人的家,他一声新年好的电话拜年让军属们热泪盈眶……他说,他要用战友的情谊去抚平雪灾中那一颗颗不安的心。

  付筱记得那面小红旗下大家留下的诺言:军人走到哪儿就把志愿服务带到哪儿。30天的休假期,他在家呆了不到3天。然而他的母亲却一点也不生气,她为她的儿子骄傲,也为儿子的那身军装骄傲。患病的她说:“儿子,放心忙去吧。”付筱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有无声的呼唤:我的好妈妈!

  归队时,付筱随身带回的,并不是县镇武装部和乡亲们厚厚的表扬材料,而是见缝插针写下的灾情日记和20多篇相关社会调查。他说,可以为今年的主题教育提供现实的素材。

  他是英雄吗?付筱说,我只是个军人!

  付筱灾情日记节摘

  1月20日 驻地某市 晴

  刚吃过早饭,通信员说指导员找我,我心里直打鼓。这两年,爷爷和父亲相继去世,刚50岁的母亲因此落下了偏头痛,所以我想回家好好陪母亲过个年。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指导员并写了份休假申请。可春节前后工作紧张,想休假的战友也不少……我忐忑不安地走进连部。

  “付筱,上级了解你的情况后,批准你马上休假!这是假条。”指导员将假条递到我手上。“给你车票!让司务长给订的,快收拾收拾回家吧!给母亲带个好,有什么困难给连队打电话。”一时间,我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背景:这是付筱当兵5年来第一次探亲,所幸大雪未能阻断他回家的路。

  1月25日 武汉 大雪

  武汉宏基汽车站的人群黑压压一大片。几名乘务员举着扩音器高喊:武汉境内高速全部封闭,车站全线停班!请旅客凭票退款,大雪还将持续,何时开班等候消息!

  也许是一身绿军装在人群中比较显眼,不断有人过来向我打听情况,我只能重复着乘务员的话。看着旅客们焦急的表情,我也很着急,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于是排队退完车票后,我留在了车站,帮助旅客拿行李、退车票、照顾小孩。

  1月27日 大雪

  今天上午我在宏基汽车站、武昌火车站来回接引迷路的旅客,尽管有警察和武警战士维持秩序,但人太多了,实在忙不过来。我看到周围也有其他军人在帮助旅客,就想如果能把大家召集过来,力量就更大了!想到这里,我大喊一声:“谁是当兵的,请站出来,咱们一起为旅客服务。”很快,几名军人围拢过来,还有几名穿便装的“小平头”。

  在我的提议下,临时成立了一个“休假军人抗雪灾志愿队”,大家自报家门,约定联系方式和接头地点后便开始分头行动。我去车站装饰店做了面小红旗,顺手买了30本武汉市地图;朱江复印了武汉火车站客运资讯等;刘刚、江达军等人则帮忙疏通旅客,搬运行李,看管物品。

  背景:因为给母亲买药,付筱刚到家第3天便又来到武汉。就在当天买好药准备回家的上午,一场强降雪使武汉几近瘫痪的交通雪上加霜。付筱被困武汉,同时开始了自发救灾行动。

  2月1日 罗田 阴转大雪

  武汉被困5天后,我回到了家。吃过早饭来到镇政府,正赶上镇武装部在商议春节慰问军属和特困户代表的事,我向王椿部长要了一份本镇军属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表。下午给李想、瞿灿等新战士家里打电话,给他们的父母拜个早年,并详细介绍了他们在部队的情况,请家长不要担心。电话中听得出家长们都很高兴。

  2月3日 晴

  天空终于露出一缕阳光,街上也恢复了一些热闹,在大别山农贸市场,各类农产品琳琅满目,粮、油、蛋、菜、奶一应俱全。人们忙着选年货,脸上依然喜悦,少见“灾情”。

  下午民政办主任来家里,送来我的07年优秀士兵喜报,并谈起本镇灾情,我记下重点户的名字准备节日期间看望。

  背景:付筱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法了解受灾情况,并在母亲的支持下列出了个人救灾计划,准备为受灾军烈属尽可能提供帮助。

  2月4日 晴

  按照民政办提供的地址,我上午到木瓜园村军属王开芳家。王开芳是位老军属,儿子王隆飞在新疆服役10多年了,期间只在家过了一次春节。一到他家,我把买来的春联和年画帮他贴好,他看见我很高兴,就像看见了自己儿子一样,跟我说了不少话。

  2月10日 晴

  中午,听街坊李婆婆说,她家厨房的灯不亮,家里电路还是10多年前盖房时安装的,去年曾因电线老化短路引发过小火灾。对一个手脚不灵便、不懂电的老人来说,用电不安全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我赶紧买来电线和开关插座,很快就把老化的线路换好了。

  2月13日 晴

  听小姨说,国家科技部在互联网上发布了《雨雪冰冻灾后重建技术手册》,我让小姨帮我下载下来打印一份看看。农村并非家家都上网,想必对大家有帮助。

  手册上面涉及农业、道路交通、日常生活等方面的知识,果然比较实用。我就拿到街上复印了一些,准备借拜年机会推广一下。

  在街上碰到种菜大户金应发的三轮车。大雪使得镇上蔬菜供应短缺,他顾不上修复自家倒塌的大棚,雇车运来白菜和萝卜供应到农贸市场。我连忙掏出技术手册告诉他上面有灾后恢复蔬菜生产、减轻蔬菜冰雪灾害、大棚恢复管理技术。金应发接过手册仔细看了一下,连声叫好,捧着两棵大白菜返身追上我,说:“用白菜换本书,值了!”我谢绝了,心想:资料派上了用场,那才叫值呢!

  背景:热心的县医药总公司军属朱利峰给付筱算了一笔账:付筱年前至少送出500多元的年货,参加马路义务除雪6次,原手机卡的余额花光后,新换当地手机卡后已充值3次,还不包括他年后帮助乡亲开展灾后自救投入的费用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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