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医院愿为阿鹏免费造耳
其父去广州一美容医院了解诊疗环境,许多市民和网友致电鼓励阿鹏
3月22日,8岁的男童阿鹏买早餐回来经过小伙伴阿春的家门时,被阿春的妈妈林某连叫去和阿春下跳棋,趁阿鹏不注意,林某连一手扭住阿鹏的左耳,一手拿着剪刀,将阿鹏的左耳齐根剪掉。
凶手林某连和阿鹏的父母都是熟识的福建老乡。案发后,林某连被家人送往东莞一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目前,阿鹏在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疗伤,接上的断耳已明显坏死。警方现已介入调查。
“我最好的朋友耳朵被剪了,我的心里好痛!”阿鹏一个要好的同学这样对他的父母说。前晚,阿鹏的班主任和部分同学以及家长前往医院看望了阿鹏。
阿鹏的悲惨遭遇经本报报道后,广州两家美容医院和深圳的一家美容医院给本报打来电话,对阿鹏的遭遇表示同情,纷纷承诺只要阿鹏的家人愿意,他们会免费给阿鹏做外耳再植手术。
昨日,不少市民和网友也对阿鹏的遭遇表示了极大的关注,好几位家长还打来电话表示要给阿鹏捐钱治病。市民和网友在谴责凶手残忍的同时,更希望阿鹏早日摆脱阴影,毕竟对两个家庭来说,这都是不幸的。阿春的父亲钟耀文也表示会对这件事情负责任,只是他也是打工的,治病的钱要找别人借。
听力是否受损有待测试
昨日下午,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的陶晶医生向记者讲述了抢救的经过。她说,阿鹏是22日下午2时多来到医院的。由于手术需要全麻和禁食,阿鹏一到医院,她们就紧急开展了术前的各项检查,做了急诊手术处理。
陶晶医生说,当日下午3时多,阿鹏在全麻状态下,用20倍的放大镜来寻找血管,以试图接上血管。由于耳部的血管太细,加上分离时间太久,被割掉的耳朵血管也有破损,虽然在家属的同意下,用了扩张血管的药物,但是仍没有接上一根血管,所以只能做断端的吻合手术。她说,如果血管接不上的话,再接的成功可能性就比较小。术后的第一天,阿鹏的左耳有点苍白,但没有发黑,第二天被接上的耳朵就开始发黑。
目前,阿鹏左耳的听力受到多大的影响还没有测试。陶晶医生说,对阿鹏和他的家人来说,治疗耳朵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治疗阿鹏心灵上的创伤,毕竟阿鹏才只有8岁。
三美容院愿为阿鹏免费造耳
昨日,阿鹏的遭遇见报后,广州两家美容院和深圳的一家美容院纷纷给本报打来电话,表示了对阿鹏遭遇的同情,并承诺愿意为阿鹏免费造耳。昨晚,广州一家美容医院的院长带着专家一行6人来到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专程看望了阿鹏,该美容院的院长当场承诺,只要阿鹏的家人信得过他们,他们会为阿鹏免费做外耳再造手术。
阿鹏的父亲对此十分感动,除了向该家医院表示感谢,昨晚他也乘车去广州,去参观这家医院,以决定是否在该医院为阿鹏做手术。阿鹏的父亲还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治好儿子的耳朵,其他的什么他都不想。几天来,他通过各种关系打听,怎样才能更好地把阿鹏的耳朵治好。
此外,阿鹏的遭遇引起了众多的市民和网友的关注,尽管是周末,不少市民和家长纷纷打来电话,发来短信,要本报记者转达对阿鹏的问候,鼓励阿鹏坚强起来。记者每次离开病房时,懂事的阿鹏总是笑着重复记者对他说那句话“男子汉就要顶天立地”。
3月26日15时,东莞市公安局长安分局民警到深圳市第二人民医院向阿鹏询问案情。昨日,钟福龙说,他还没有接到警方向他反馈的调查结果。
两个家庭的悲剧
阿鹏阿春同从家乡来深,父母同是外来工,生活同样拮据艰辛
这起悲剧将两个原本和睦相处的外来工家庭生活轨迹打乱了,而在两个孩子的身体和心灵留下的阴影和创伤,需要时间来愈合,而两家人的生活仍将继续。
与中国众多的留守儿童不一样的是,阿鹏与阿春在去年春节后跟着家人来到深圳,不再做留守儿童。阿鹏的父亲钟福龙说,在福建龙岩的老家,他们家和阿春家离得不远,步行半小时左右就到了。去年春节后,他和钟耀文与几个老乡商量,要不要一起把孩子接到深圳,虽然上班辛苦,照顾不了太多,毕竟每天可以看到孩子。三个老乡商量后,阿鹏、阿春、阿春的表妹,三个孩子一起来到了深圳。
钟福龙说,在来深圳之前,阿鹏被摩托车撞过一次,搞得他们在深圳根本没有心思打工,天天想着孩子的安全。阿鹏在老家读书的时候,一直由阿鹏80岁的爷爷奶奶照顾。由于老人家年龄太大,钟福龙这才决定带孩子来深圳。
阿鹏的妈妈说,三个被带到深圳读书的孩子中间,读书最差的就是阿春。有一次,林某连看到阿鹏和阿春的表妹都拿到奖状,林某连气得几天都没有送孩子上学。来到深圳后,阿鹏成绩一直在班里前三名。只要阿鹏的成绩一退步,阿鹏的父母就“威胁”他说,要把他送回老家读书,阿鹏每次都很担心,所以学习一直很刻苦,也比在老家的时候懂事了很多。
[阿鹏]我想回老家
阿鹏的妈妈说,在福建龙岩的老家,他们家里的条件很不好。她一直和丈夫商量着,在深圳打工赚钱之后,回老家修一栋房子,再在家做点小生意,不再出来打工。钟红英说,由于她上白班,阿鹏的父亲上夜班,又在同一个厂子,两人很难在一起吃一顿饭,这样以来,照顾阿鹏的责任正好两人轮着了。
对于他们全家来说,照顾孩子,挣钱回家修房子成了他们打工时的梦想。阿鹏妈妈说,在深圳打工,每个月只有1000多元的工资,好的时候可以拿到1500元,而且是经常加班。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不到3000元,每个月的房租、孩子读书的钱、吃饭等所有加在一起就要花掉一个人的工资,每个月下来能存下1000元钱都是多的。尽管这样,能每天看到儿子,照顾儿子,工作虽然辛苦他们也感到很满足。
阿鹏说,他喜欢跟着父母留在深圳,虽然爸爸和妈妈一个白班,一个夜班,想一次性见到两个人很难,但还是喜欢和父母在一起。为了不被送回老家读书,他总是很刻苦。“剪耳”事件发生后,阿鹏对妈妈说,想回老家,不敢在这里读书了,很想念在老家的爷爷奶奶。阿鹏说到这里,他的妈妈伤心地哭了起来。
[阿春]我现在还感到害怕
2003年春节刚过,林某连便随着钟耀文的侄女来到深圳,在松岗一家电子厂做流水线工人。2004年,钟耀文从家里来到深圳与林某连相聚,后来也进了林所在的电子厂。“真的很累,两个月辛苦一月也存不下1000元。”
钟耀文说,去年他们离开电子厂,借了几千元钱购置了一台机器,专给电子厂制作“手机喇叭防尘布”。“2分钱一个,一月下来有2000多元的收入。”不久,钟耀文从老家把阿春接到东莞,并将他就近送到长安成才小学就读,妻子负责接送孩子。
“剪耳事件”发生后,钟耀文支付了10000多元的医药费,现在他还在不断向亲友借钱,筹集阿鹏的治疗费。
28日下午,记者在虎门见到了正在伯父家玩耍的阿春。对于妈妈那天剪阿鹏耳朵的事情,阿春说,“我现在还感到害怕。”
阿春说当时玩得太认真,根本没看见妈妈剪掉阿鹏耳朵的那刻,“后来我看见阿鹏的耳朵掉在地上,血不停地往下流。”阿春说,妈妈用的剪子是平常家里剪布用的,非常锋利,不用时都是放在吃饭的桌子上。
“你现在想不想去医院看看阿鹏。”记者问,阿春摇摇头,表示不想看到阿鹏现在的样子。钟耀文表示,孩子明天会准时到学校去上课。
阿鹏父母:
从未听说林某连有精神病
往日的邻居、老乡林某连突然对儿子阿鹏做出“剪耳”暴行,钟福龙、钟红英夫妇很悲愤,更对于事发后林某连的丈夫送其去精神病院的做法表示惊讶。他们告诉记者,两个家庭相识四年来,从未听说过林某连有精神病,也没有见过林某连有什么异常,他们觉得对方是在“装神弄鬼”。
林某连老公:
我们会承担这个责任
林某连的老公钟耀文说,“剪耳事件”发生后,整栋楼的住户都对他们另眼相看,甚至有租户因为此事而退房。“房东很不高兴,想让我另找房子。我已经住了好几年,一下子也难找合适的地方。”
“我已经出了10000多元的医药费了,真的再拿不出钱来。”钟耀文说,阿鹏爸爸催款电话偶尔会打来,而他也在不断努力,希望能从亲友中借到一些。“孩子需要去北京做整形,那样样子才不会太难看。不过需要5万元。”钟耀文说,既然妻子做了这个事情,他们就要承担下来,“这不能怪她,命里注定的吧。”但在目前,钟耀文把客户预付的材料款给阿鹏爸爸后,面对阿鹏即将去北京做手术的5万元费用,一下子让他“没了方向”。
统筹:本报记者 马小六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马小六 李平 严铧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 徐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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