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对中国电视剧产生兴趣的理由有些特别,本来在韩国时也不是特别喜欢看电视剧,到中国后也没有任何让我突然喜欢上电视剧的理由。中国电视剧《闯关东》映入眼帘纯粹归咎于职业上的原因,即在调换电视频道时发现了某些文化符号。
让我在一闪而过的画面中艰难捕捉到并确认的第一个符号就是“中石题”这三个文字符号。因为欧阳中石先生不仅是当今中国具有代表性的书法家,而且在2006年和2007年两年,在由我们驻华韩国文化院举办的“韩中书法名家展”中我曾直接接触过他的优秀作品,故对写在“中石题”这三个字左面的如凹陷般又似凸显状从容刻着的“闯关东”三个字产生了联想,这三个字也许是欧阳先生真迹的想法即是让我对该电视剧产生特别关注的初始原因。
第二个文化符号又是什么呢?答案是“吞金”一词带给我的特别感受,也可以说是冲击。在被“闯关东”这个题目吸引后进入的第一个观看阶段中,首次接触到的场面是对下集重要场面的预告部分。衣衫褴褛程度到了无法形容地步的一群不分老少的男丁们不知对什么做出了重要决定,并为此签订了条约,与其他所有中国电视节目一样下面标示着中文字幕,其中便出现了“吞金”这两个字。将金子吞下去,会不会展开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目前为止说明了认真观看这部电视剧的两个理由,那么还有第三个理由吗?当然有第三个理由。如果只因前面两个理由,就历经1个月如此认真观看一部中国电视剧,自己也会觉得疑惑不解。但是这第三个理由与之前说明的两个理由相比,包含着更稍复杂些的内容。可以说这第三个理由才是写这篇文章的主要原因。应该说在此之前偶尔接触中国电视剧时盘旋于脑海中的模糊想法突然间变得清晰明了了,因而想到,在那些想法再次从脑海中消失前要用文字将它们整理出来。
前面介绍中说第三个理由稍显复杂,但其结论其实并不复杂。结论是:确认了中国连续剧变得越发成熟了的感觉。连续剧,特别是电视连续剧应该怎样?换言之,什么样的电视连续剧会受到人们的喜爱?《闯关东》是既现实又不乏连续剧味道的作品,虽因人为设定而持续展开,虽能感觉到它仅仅是部电视剧这一事实,但仍觉得很有意思。
有东北地区的雪景、广阔的平原,伴随着农业、流通业和饮食业,且以金矿、煤矿等多种形式填充着整个画面。有山贼,有以伐木和木筏为生的百姓,有花费大量费用学习乐器演奏的王室生活,还刻画了以卖艺勉强糊口的民间艺人的悲哀。其中,主要有朱开山与传文、传武、传杰三个儿子,中国母亲和三个儿媳,作为传统保守势力的潘五爷、七爷、垛爷、独臂老头儿,作为现实中强者的东北军阀和南京国民政府,作为侵略者的日本军队等各种人物聚集在一起,在传统的人生观与全新的价值观、外部势力与固有势力、专制与民主的斗争中,继续着牺牲与苦难的人生,却没有放弃希望的2000多万名闯关东的人们……演员们用兼备个性与演技的表演将那些人的痛苦人生表现得淋漓尽致,使电视剧更显精彩。
传统与现代、保守的旧世代与进步的新世代间的冲突,以西欧列强和日本为代表的外部侵略势力与相应的中国军官们的努力和献身,通过多样的传统文化介绍提供了丰富的看点,我个人认为这些基本构造都是中国电视剧应该具备的核心要素,相信有众多的电视剧都以这种方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此次观看《闯关东》又不禁回想起了当初看《血色湘西》时的感受,并且确认了这部电视剧所蕴含的巨大的成功力量。
通过电视连续剧《亮剑》认识了李幼斌,一直觉得他是位非常有实力的演员,此次通过观看《闯关东》更让我确信了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饰演母亲的演员对我来说是张新面孔,但感觉她将会成为跨越中国,变身为亚洲母亲的好演员。对他人温暖的关爱理解和母性本能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发挥很大力量,而越是这种原始力量,若想把它表现出来越是不易。
最后,《闯关东》续集会以何种形式出现,我已经开始万分期待。比起第一部,希望第二部不只在亚洲,而是能在全世界开创起“闯关东学派”。现如今抛开对收视率的担忧,对就作品本身来说已具备面向世界条件的闯关东剧组,再次献上热烈的、鼓励的掌声。同时,希望已经进入崭新成长阶段的中国电视剧能和韩国电视剧一起共同努力,继续创作出能够掀起世界风潮的经典之作。愿韩中两国的文化交流源远流长。
(作者为韩国驻华大使馆文化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