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龙“血汗工厂”背后真相：劳资利益不平衡

　　玖龙“血汗工厂”背后的真相

　　■本报记者 刘慧

　　在今年全国两会上，因对劳动法的争议提案成为新闻人物的全国政协委员、玖龙纸业控股集团公司董事长张茵，因最近香港大学师生监察无良企业行动（SACOM）的一份《香港上市企业内地血汗工厂报告》，再次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4月15日，SACOM组织的报告称，玖龙纸业集团涉嫌违反《劳动合同法》，是“血汗工厂”、“港企之耻”。如此激烈的言辞让中国女首富张茵和玖龙纸业面临着一场责难。

　　“这20多天来，我一直备受煎熬。”张茵日前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说，我们理解香港大学生的善意关注，但SACOM组织的调查结果不符合事实，过于偏激，这对玖龙纸业集团并不公平。

　　缘起

　　玖龙纸业集团是中国最大的箱板原纸产品生产商，总设计年产能为535万吨，为超过1000家国内及海外客户提供包装用纸产品。该集团于2006年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

　　据SACOM发言人丘梓蕙说，他们于年初选择5家香港上市公司的内地工厂，并多次前往深圳、东莞等地的工厂附近做调查，以开放式问卷的方式，访问了83位工人。

　　报告中描述，玖龙纸业经常发生严重的工伤事故，工人经常被运货车挤死、被货物从高处压死、被卷纸机辗死。不过，丘梓蕙也承认，这些都是受访工人的描述，事故发生的日期、伤亡者的名称无法得到确切的证实。

　　报告中还称，玖龙要求员工义务加班，不支付加班费。玖龙只给员工交一份养老保险金，且只按照当地最低工资标准交付，更没有失业保险、医疗保险、生育保险、住房公积金等。

　　丘梓蕙说：“张茵自恃‘女首富’和‘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粗暴践踏中国法律尊严，是名副其实的‘港企之耻’。

　　此外，SACOM还致信富达、汇丰资产管理、摩根大通等机构投资者，希望他们沽出和拒买“玖龙纸业”的股票，并呼吁玖龙纸业的重要客户，如耐克、可口可乐、索尼等向玖龙施压。

　　回应

　　5月7日，玖龙纸业集团在广东东莞面向媒体召开新闻发布会。集团董事长张茵、副董事长刘名中、执行董事张成飞、副总经理吴国勋、工会主席王坚东悉数到场。

　　至于玖龙为何在SACOM报告发布两三周时间后才做出回应，张茵解释说，此前一直在海外，刚完成中国民营企业首次海外发行3亿美元投资级债券的融资工作。

　　“玖龙有9000多名职工，我们一直都在尽力提高他们的待遇，改善他们的生活。面对误解，我感到十分痛心。”张茵说，我们承认有7％的职工福利待遇不完善，在餐费补助和劳保产品管理方面存在一些问题，但作为一家负责任的企业，玖龙有勇气面对并致力于改善企业管理中一些不健全的地方。近几周来，已经责成公司有关部门认真完善，玖龙绝对不是血汗工厂。

　　刘名中介绍说，玖龙集团是一家资本密集型企业，而非劳动密集型企业，员工成本只占营业额的4．7％。支付的月平均工资在1500－1800元。在绩效考核制度上，事故的责任人和安全管理负责人会因为安全指标考核的结果被扣减或取消浮动奖金，但被扣款人若6个月后表现良好，会如数返还扣款。对于安全考核优秀的，还会给予相应奖励。

　　证实

　　对于玖龙纸业集团被控“血汗工厂”事件，东莞总工会介入调查。工会的调查结果显示，作为一个高速发展的企业，玖龙纸业集团存在一些内部管理问题，但根本算不上血汗工厂。

　　广东省东莞市劳动局也证实，没有接到玖龙纸业集团员工的投诉。玖龙按《劳动合同法》的规定，与本公司所有员工签订了劳动合同，辅助工占总雇员数的20％以下，劳务外包公司新聘用员工，约400－500人已同外包公司签订劳动合同，与原有工人实行同岗同酬。

　　据统计，广东省2007年亿元产值事故率和伤害率分别为1．75和1．83，而玖龙纸业集团全年亿元产值事故率和伤害率分别为0．74和0．77。实际只发生一起伤亡事故。

　　平衡

　　成本的压力、原料和人力资本，是玖龙纸业乃至东莞所有企业无法回避的问题。东莞现有1万多家靠贴牌生产为主的加工贸易企业，而东莞模式正逼向极限，土地、电力资源日渐匮乏，原材料、劳动力价格迅速上涨，环保压力越来越大。

　　以玖龙纸业为例，股价跌至目前的9．94港元。市场把下跌归咎为玖龙纸业业绩未达到市场期望。玖龙纸业公告称，业绩不佳是因为成本、特别是废纸及纸浆成本的快速上升。

　　工资的几何级差异在整个珠三角都很明显，相当部分民营企业的收入分配是向资方和管理层大幅度倾斜，而第一线工人的工资很多参照本地最低工资标准。

　　2007年底，东莞各地工人罢工事件频出，起因并非都是新合同法，而是打工者的议价能力普遍提升。新劳动合同法使企业雇工成本增加超过5％，此外，出口退税等国家政策调整降低了部分出口企业利润，增加了资金运营压力。

　　“劳资利益存在不平衡，希望企业能够通过与劳动者的协商、利益的协调来共同解决劳资关系的问题。”广东省总工会副主席孔祥鸿说，具体到玖龙纸业集团也是一样，希望张茵女士和她的管理团队能够更好地管理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