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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废墟下生死大营救:战士忍痛和灾难肉搏

  独家纪实报告:亲历废墟下的生死大营救

  《解放军生活》特约记者王成磊 陈万金 罗尔文给环球时报·环球网发来独家纪实报告:

  5月12日下午28分,以四川汶川县为中心,发生了7.8级地震,顷刻间房倒屋塌,一场声势浩大的抗震救灾拉开序幕。

  在相邻的重庆梁平县文化镇中心小学教室坍塌,部分师生被掩埋在废区下面。

  通讯中断,交通中断、电力中断,形势危急。接到救援命令的武警重庆总队梁平县中队官兵,在指导员唐兵的带领下,携带铁锹、手套、担架和包扎药品等救生物资,徒步向20公里外事发点一路奔袭。

  16时05分,现场一片混乱,学生家长和部分群众情绪激动。看到武警官兵到来,立刻围了上来诉说情况,有的甚至跪地请求务必将自己的孩子挖出来。指导员唐兵立即拨开人群,果断命令:一组担负现场警卫,防止情绪失控学生家长、地方百姓冲入现场,影响救援;另一组和校方人员一道确定重点,合力实施救援。

  这时,废区西南侧隐隐传来几声啼哭,班长钟老二迅速带领本班战士前去救援。一名女教师介绍说:被压在楼板和钢筋混凝土下面的可能是一名11岁的小女孩。班长钟老二把战士分为三组,带领地方人员清理石块和混凝土。因石块的菱角和混凝土上的钢筋不断划伤或刺伤救援人员的四肢,有的官兵手套被磨破后干脆脱掉手套,有的手被废墟扎出了血用毛巾包起来。班长钟老二突然感到压在小女孩上方的一段楼板发生了移动,他大声喊到:“大家小心,否则下面的受困人员将会更加危险”。说完他放下铁锹,开始用双手清理碎石。此时班长钟老二的手套已经破损严重,十指上的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他没有听到身边群众的提醒,全神贯注的奋力用十指代替工具,新战士石玉锋、曾垂秀、蒲巨麟等人也看到他拼命的劲头,也开始扒、刨、拽、抗、搬,附近的群众不断有人在喊:像武警县中队官兵那样,把人从废墟下救出来。

  经过近1小时的奋战,班长钟老二终于看见了掩埋在废区下的小女孩,她被几块混凝土、楼板和断墙挤压中间不能动弹,头部、肩部和腿部受伤。这时,班长钟老二喊到:“石玉锋,快拿一瓶矿泉水来”。小女孩喝完水,便哭着说:“叔叔,我找妈妈……,还有也救我的组长小燕吧”。班长钟老二立刻意识到埋在这一地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小女孩。他一边对其劝说,一边要求大家快速小心地移动杂物和楼板。

  就在这时,小女孩的父母在听到自己的孩子被发现时,情绪一时失去了控制,强行突破警戒线,哭着要求自己亲自救自己孩子,就在他们往里跑的时候,指导员唐兵快速上前拦住他们,一边讲清这样做给救援工作带来的危害,一边表示保证尽最大的努力进行抢救。

  班长钟老二看到只有把压在正上方的一块楼板抗起来,才能移开杂物顺利把人救出。他观察了一下,确保对下面被困人员没有伤害后,和战士蒲巨麟一起用后背和双肩扛起楼板的一端,确保其他战友能够移开压在小女孩身上的其他杂物。突然,他感到右肩刺骨的疼痛,并意识到已经开始流血。原来楼板上露出来的钢筋扎进了肉里,他并没有慌张,而是喊班长的战友尽快救人。如果此时他坚持不住放下楼板,不但被困人员不能营救,身边的战友的生命也将受到威胁。这时,指导员唐兵看到了这一幕,他不动声色,从班长钟老二肩上接过楼板。这时才有群众看到班长钟老二迷彩服已被染红。

  “成功了,快送医院。”就在班长钟老二抱扎伤口的时候,传来了指导员唐兵的声音。只见战士石玉锋、曾垂秀一人抱起一个小女孩,快速跑到早已停放在路边的救护车边,把受伤的小女孩送到医生手里。随着警笛声音的响起,成功获救的两名小女孩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突然,指导员唐兵看见新战士曾垂秀在低声哭泣,以为是心理素质太弱,被伤员的情况给吓怕了,便前去鼓励他,曾垂秀却说:“指导员,我更加懂得`永远做党和人民忠诚卫士'这句话的分量了”。说完,就跟着指导员唐兵再次投入到了抢险队伍当中。

   炎热的天气和复杂的救援环境,早已使人的体力透资,指导员唐兵知道:救援工作片刻也不能停止,但如果在这样进行下去,肯定影响救援的速度,尤其是新战士,他们的体能储备还不能完全打一场持久战。这时,一班长赵迪和三班长黄松建议说:把人员分为三个梯队,一个梯队担负外围警戒,一个梯队清理受灾人员的遗体,一个担负攻坚,重点对有生还迹象的人员进行救援。这个方案很快得以实施,并以党员带头,喊出了“不怕死、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口号。

  这是通讯已经恢复,通讯员王亮报告说:“队长说看押勤务目标已经安全,5名增援的战士马上赶到现场。”指导员唐兵知道队长能够抽调出5名战士前来增援,已经很不容易,现在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就能增加群众的一份信心。

  下午17时10分,在另外一侧,排长邹振倬带领战士抢救一名男孩时,遇到了一个难题:小男孩已经昏厥,其腿部被压在楼板下面情况不明,其他几块楼板和大块的混凝土相互支撑,已经有几根突出来的钢筋刺进了小男孩的肩膀,动哪一个都会对被困人员造成伤害。很多人对于眼前的困难失去了办法,邹排长突然想到了切割电锯。这时消防人员也赶到了现场,在进行切割的时候,邹排长命令战士用力拌住楼板,防止楼板的滑动,使压在小男孩身上的楼板和混凝土之间保持力量上的平衡度,保证被压人员不再次受到伤害。

  救援过程中小男孩苏醒了过来,表现得十分惊恐,本能的挣扎起来,使得刚刚寻找到了救援空间消失了。这时,学校的一名教师领着小孩的父亲来到现场,他把水和方便面递到孩子手里,劝说他不要动,配合官兵尽快解救。小男孩看到自己的父亲后,冷静了很多,他喝水后,告诉父亲那里疼痛。这时,再次按照制定方案进行施救。

  当楼板被逐步移动后,因为小男孩已经无法站立,其他人员也不能靠近,如果继续用电锯切割就会伤到小男孩。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下面一个2米长的狭小空当中爬进去救人。这时,许多人员的手腕和手臂开始发酸,如果放弃小男孩肯定再次被压。如果不能在5分钟内解救成功,后果将更加糟糕。

  部分战士的手被刺破后的血迹顺着楼板延伸。5名增援战士到达现场后,他们用小腿做支撑杆,渐渐加大下面通道的空间。身材瘦小的新战士郑黔锋主动请缨,冒险爬进去救人。当他用双手拖住小男孩后,发现根本无法转身,如果慢慢退回去,时间不允许,小男孩的伤情也不允许。他便尽量保护好小男孩,让外面的人员生硬的把他往外拽。身体下的碎石把他的腹部、胸部划出一条条伤痕,手臂和两肘脱皮流血。出来后他根本就没有把受伤的小男孩放下,就急忙站起来抱着小男孩送到医护人员手中。

  深夜,光线不足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虽然有车灯的灯光照着,但脚下杂乱的石头、破碎的楼板和其他杂物到处都是,尤其是在解救被困人员时,难度进一步加大。

  深夜9时20分,根据教师的回忆,在一座教室的角落处可能有一名学生,他们放弃了短暂的休息和进食,以指导员唐兵、二班长钟老二为首组成了党员突击队。为确保被埋人员的安全,他们完全放弃了再次使用其他工具的可能,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开始了一场与时间比赛的“肉搏战”,他们分为两个小组,一组清除楼板和石快,一组进行转移,并轮换上阵。经过40分钟的鏖战,成功解救出一名昏厥的学生。

  与此同时,由刘辛耘、王勇征、吴昆栋、谭海波等负责清理和搬运伤者的工作也在紧张的进行。在一片瓦砾和碎石下,文书刘辛耘首先发现第一名伤者,为了不再增加新的伤害,他们尽量不用其他工具,用双手刨扒。当看到伤者呼吸微弱时,小刘一边不断和伤者谈话,一边加快救援的强度。当伤者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多处受伤并流血,新战士张含看到后,很快出现了呕吐的冲动,当他看到文书小刘全然不顾把伤者抱起送到救护车上时,他也克制住自己,再次参加搬运伤者的工作。中间,他问文书小刘应该怎样克服这种反映,小刘说:“喝口水,想想身上的军装”。他不假思索的照做后,感到很有效果,并勇敢的背起了一名伤员。在现场,小张很快成为了主力,他一共安全转移伤员16人。

  上等兵谭海波在担任外围警戒的时候,一名学生家长情绪激动,非要进入现场寻找自己的孩子,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效果。在小谭阻拦的时候,手臂被学生的家长咬了一口。当这名家长不小心跌倒后,说是小谭推倒的,站起来就要打人。当周围的群众劝小谭把他强行拉出去的时候,小谭只是告诉他们这是爱子心切才这样的。许多人都赞叹小谭执勤文明。当小谭看到距离一名新战士不到5米的地方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时,他主动调换了位置。

  深夜11时10分,经过7个多小时的连续奋战,官兵们成功的从废区里成功救出被废墟掩埋的师生11名,转移伤者34名,清理遇难者遗体5具。

  11时50分,官兵刚刚返回中队,当得知广场聚集20000多名群众避震时,他们又走上了巡逻执勤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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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春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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