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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南坝镇

  炼狱南坝镇

  本报记者 程刚

  5月17日16时,张英兰已在四川省平武县南坝镇中心小学对面的山坡上呆坐了大半天。山脚下,消防战士正继续搜寻被掩埋的中心小学学生。

  张英兰7岁的儿子是消防战士们搜寻的对象。

她不敢相信,自己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儿子,如今已在废石堆里躺了4天4夜。与她一道守候在山坡上的,还有数十位学生家长。

  在5月12日下午那场灾难中,南坝镇中心小学872名学生,除了少数同学在上体育课,大多数孩子在教室里。瞬间的剧烈震动后,中心小学的教学楼轰然垮塌。

  劫后余生的张英兰发疯似地跑向中心小学,扑到废墟上开始用手刨。随后赶到的大批学生家长也加入了寻找自家孩子的行列。“家长们像疯了一样,在废墟上刨了一天一夜,哭声震天。”南坝中学老师胡成松说。

  隶属绵阳市的平武县是重灾区。拥有两万多人口的南坝镇是该县下辖25个乡镇中受灾最严重的一个。自灾难发生至5月16日上午,位于深山腹地的南坝镇一直处于与外界交通通讯隔绝状态。直到14日温家宝总理视察北川时特别提及灾情严重的平武县,这里严重的灾情才开始为外界所知。

  平武县抗震救灾指挥部今天提供的数据显示,截至17日中午,平武县共发现死亡者1231人,失踪者2176人,伤者30019人。

  5月13日下午,34岁的平武县中医院医生彭涛和他的同事王方平,是震后首批进入南坝镇救援的人员。他告诉记者,步行过程中,不时看到遗体被停放在道路两旁。“一路下来,我们看到了8具遗体。”

  还有大量伤病员因为缺少必要的药品和医疗设施,无法得到救助。彭涛看到一个重伤者,左手手臂、右腿骨折,开放性颅脑损伤。当时这名伤者眼睛肿得已经睁不开,满脸血污。“我们只能替他简单包扎,因为携带的药品不够,甚至不能给他清洗伤口。如果他随后得不到有效治疗,存活的可能性极小。”

  进入南坝镇,王方平看到涪江边的渡口两旁全是伤者,其中绝大多数是孩子,哭喊声一片。

  地震过后,南坝镇医院的四层楼只剩下三层。原来的一楼沉入地下,药房已经垮塌。一些家长从废墟中找到了尚存活的孩子,但由于缺少必要的药品和医疗设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去。

  “我11岁的侄女本来是活着被救出来的,但没办法治疗。”46岁的郭小凤红着眼圈告诉记者。

  南坝中学除了校门垮塌外,主体建筑并未倒塌。该校死亡的3名学生和两名教师,均在校外死亡。胡成松告诉记者,由于学校下午3时上课,地震发生时全校1500名学生仍在午睡。“如果学生宿舍楼发生不测,后果将不堪设想。”

  当地居民伤亡惨重。“有一户农户家里走了4个人,还有的全家人一个都没跑出来。”当地居民告诉彭涛。

  掩埋遗体的土坑要求挖到1.5米深。由于遇难者数量众多,先期进入南坝镇的部队抽调出数百名士兵负责挖坑。当地村民告诉记者,遇难者被统一掩埋到了南坝中学背后的山里,“那里到处是新坟包”。

  平武县教育局任局长说,由于地震过后情形混乱,一些孩子可能逃生,还有一些孩子搜救出来后被父母带走,伤亡人数已经无法精确统计。

  记者今天在南坝镇看到,该镇绝大多数预制板砖混结构的房屋已经彻底垮塌,尚未垮塌的房屋也已成危房,无法居住。灾民被集中安置在南坝中学外和濒临涪江的开阔地带。

  “一直到5月15日,我们才吃上一点米。”一位村民告诉记者。5月15日飞临南坝上空的飞机一度让与外界隔绝的南坝镇居民感到欣喜。“但是飞机很快飞走了,那时候所有关注的焦点都是汶川和都江堰方向。”彭涛说。

  5月16日上午,从江油市至南坝镇的一条乡间道路被打通,外界大规模救援力量开始进入这里。但通往此地的省道仍然被严重的山体滑坡阻断,通讯也未有效恢复。从乡间道路运抵的救援力量需要经过涪江方能到达南坝镇。但由于涪江在建大桥垮塌,救援物资只能通过一艘装载14人的小船运到南坝。

  记者今天看到,部队战士将一箱箱方便面、不锈钢锅碗装上小船,运到对岸的南坝镇。不过,重型挖掘设施仍然无法开进,部队官兵只能用简单工具清理现场。

  绵阳市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在现场不断地喷洒着消毒液,并向本地居民和所有进入南坝镇的人分发防范疫病的材料。此前,广州疾控中心已派援助人员到达南坝镇。“近期还会增派这方面的人手。”绵阳市疾控中心一位工作人员表示,尽管随着气温升高,发生疫病的可能性很大,但目前尚未发现有关疫情。

  “你们千万不要喝涪江的水,也不要在里面洗衣服。”生物老师胡成松一再叮嘱身边的灾民说。对于灾情严重的南坝镇来说,目前最缺乏的是食品、药品和饮用水,也急需恢复有效的通讯。

  记者离开南坝镇时,47岁的郭永连正在地里收割菜籽。大片的田地里只有她一个人忙碌,特别显眼。问及家里情况,郭永连表示还好,只有一重一轻两位伤者,都已经转移出去接受治疗了。“同村人有的家里死了四五口人,虽然我家房子全塌了,但跟他们比起来,已经非常幸运了。”

  田里的一些麦子已经黄透,但无人收割。“家里人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哪里还有心情收庄稼?”郭永连说。

  本报平武5月17日电

(责任编辑:张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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